皇兄竟把阿雪偷偷送出宫外去调养身子?
这……这压根不符合宫规啊。
但她立刻点头,露出几分神秘:“我知道了,皇兄放心。”
祁昀意有所指:“那便请皇妹替孤保守秘密了。”
四公主重重点头,眸光微亮:“好。”
祁昀到立雪园的时候,花厅里几盏孤灯飘摇,姜时雪坐在太师椅上发呆,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来。
她步伐仓促,整个人说不出的焦急:“薛尽,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虽是春夜,但夜色寒凉,祁昀注意到她有些发白的脸颊,淡声对一旁伺候的侍女说:“生个炭盆来。”
分明并无诘问之意,但侍女还是双肩颤抖,立刻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是奴婢疏忽。”
姜时雪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没事,我不冷的。”
她大抵也知道自己面色难看。
但并非是因为寒气入体,而是因为心焦至极。
祁昀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牵住他袖角的手指上。
姜时雪也顾不得那么多,径直开口:“薛尽,我想求你帮我去查一个人的下落。”
祁昀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偏偏他撩起眼帘,问:“谁?”
那天晚上阿琅险些杀了薛尽,虽然最后被她阻止,但姜时雪也有几分开不了口,可如今不指望他,又能指望谁?
“阿琅。”
清浅二字,却犹如重石砸在祁昀心上。
被箭矢射中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带那些入夜时分毒发的痛苦,一点点浮现出来,缠住他的四肢。
姜时雪又急道:“当初我来上京,阿琅他是随着我一起来的,他骗家里人说他投入了佩州严将军麾下,其实根本没有!”
“如今我们失了他的消息,我担心,担心……”
“担心他寻到了秦家头上,如今落在了秦家手里?”
祁昀嗓音喑哑,慢条斯理接过话。
姜时雪注意到他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了薄红。
在光影晦暗的夜色中,那抹红攀附在他白皙如玉的眼角,透着几分诡异的妖艳。
姜时雪愣了愣,旋即点点头:“是,他至今杳无音信,我担心他招惹了秦家。”
那抹红似乎浸染到他的眼瞳,黑瞳仿若覆上血色的暗夜,姜时雪不由得心尖一跳。
她避开他的视线,道:“当初阿琅糊涂,想伤你性命,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姜时雪面上带了几分哀求:“薛尽,也许我的请求很强人所难,但你能不能……帮我去打探一下秦家的消息?”
“寻不到阿琅的踪迹也不勉强,他性子一向跳脱惯了,说不定此刻人在旁的地方,只要他不在秦家人手里就好……”
祁昀忽然打断她:“姜时雪。”
他语气太过正式,姜时雪不由抬头看他。
祁昀微微逼近,俯身:“我这个人,一贯恩怨分明,你于我有恩,而他于我,只有恨。”
姜时雪瞳孔微缩,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