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渊忙跟上,哪知走了几步,殿下忽然又拐进一条小巷,那巷子赫然是通往观仙桥的!
另一边,季琅也注意到了姜时雪手腕上的白纱,他眉头紧蹙:“你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伤得重不重?”
姜时雪清楚他的性子,主动将纱布揭开,露出一片红肿的伤口:“是烹茶时不小心烫到了,所幸处理及时,并不严重。”
季琅扭头便要走:“我府上有上好的伤药,我去给你取。”
“阿琅。”姜时雪忽然唤住他,“已经上过药了,更何况你今日来,就不想和我聊聊吗?”
季琅慢慢回过身。
他低声交代身旁的小厮回去取药,又对姜时雪说:“阿雪,随我上楼吧。”
临河雅间里已经备好了姜时雪爱吃的各式点心,季琅亲手将一碗蜜豆牛乳酪推到她面前:“知道你爱吃甜,多加了蜂蜜。”
姜时雪也不客气,笑盈盈接过来,捻起银匙吃起来。
清甜不腻的酪子滑入口中,唇齿生香。
季琅忽然开口:“听说你让他迁出姜府了。”
姜时雪手下动作一顿,没抬头:“嗯,暂且叫他在眠云雅苑中住着,待到开春,他便离开。”
季琅不大认同的模样,他欲言又止:“阿雪,此事不妥,你心善想要留他一命,焉知改日他又会不会借由此事威胁于你……”
姜时雪将银匙扔在碗里,清脆一声响。
她抬起一双清泠泠的眼:“阿琅,关于薛尽,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他不会借那日之事胁迫于我,我也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她放了狠话:“你若是还想动他,便是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季琅慢慢垂了肩,他不大甘心,但只能说:“我知晓的。”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阿雪这般说,便会这般做。
“可是阿雪,你将来必是要成亲的,若是……”
姜时雪忽然笑起来,有种招摇如春花般的绚烂感。
她微微往前探了点身子,眉眼间有些轻狂之色:“那又如何?”
“世人许男子在成婚前有通房、四处狎妓,就必须叫女子守身如玉?”
“更何况,我将来是要招赘的,若是对方有所顾虑,我不成婚便是。”
“偌大个姜家,还容不下我一个人?”
季琅想要说什么,姜时雪已经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日后没有自己的子嗣,被吃了绝户如何如何。”
她捻起银匙,在碗底轻轻搅拌:“若我真的不成婚,待到那一日,我从远房亲戚中过继一个孩子,悉心教养亦非不可。”
“更何况……”她抬起眼睛,冲他一笑:“我不是还有你么?”
“余州刺史家的公子,将来的季大将军。”
“有你护着我,护着姜家,我又有什么好怕。”
季琅喉头翻滚着无数话,但看着她的眼睛,他只能尽数咽下。
他笑了下:“是啊,你还有我。”
姜时雪很快用完了一盏酪子,伸手去拿透花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