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雪心里不是滋味。
她大抵已经猜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只是她没想到,二皇子竟那么狠,以自己的性命相搏……
如今事态急转直下,倒是叫阿昀……白受了一场伤。
姜时雪想不通。
分明都是自己的骨肉,天底下怎会有做父亲的偏心到这个程度?
她张了张唇,却觉得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祁昀终于开了口:“二皇子受惊,冷渊安排下,从我私库里挑件礼物送过去。”
冷渊咬了下牙,埋首道:“是。”
他偷偷看了祁昀一眼,起身离开。
冷渊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姜时雪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主动凑到祁昀旁边,端起他面前的白粥,盛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祁昀抬眸看她。
因为受伤,他的脸色比往常苍白一些,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姜时雪手颤了下,还是没有收回勺子,而是认真看着他:“身子为重,哪怕心情不好,也要用些东西。”
祁昀轻轻凑过来,含住了勺子。
他慢吞吞咽下一勺粥,干涸的唇角染上了几分水色。
不知为何姜时雪面颊有些发红,他她放下勺子,把碗往他面前一推:"你自己吃吧。”
祁昀似乎笑了,他抬起手去拿勺子,但因为胳膊处也有伤,动作有些笨拙。
姜时雪到底是于心不忍,拿起勺子来继续给他喂粥。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宫人送来煎好的药,姜时雪接过药碗,吹着药的时候,忽然听祁昀说:“我早料到会如此,所以并不难过。”
姜时雪凝神看他。
祁昀陷入回忆:“大抵是在七八岁的时候,一次宫中举办游湖,几位皇子同处一条船。”
“那船不知不觉划到湖心深处,有人将我推下了船,假借跳水救我,实则死死的将我按在水中。”
姜时雪面色一变:“周边就没有巡防的侍卫吗?”
祁昀摇头:“湖心离岸边甚远,等他们来救我,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我落水的角度乃是有人费心算过的,刚好是在岸边人看不到的一侧。”
“当时五皇弟尚未夭折,吓得大哭,哭声只响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我浮出水面之时,看到的二皇子死死捂着五皇弟的嘴,不叫他的哭声引起岸边之人的注意。”
祁昀这辈子也忘不了二皇子看到他活着出来时又惊又怒的眼神。
姜时雪没有问他是怎么挣开那个宫人的。
在宫中生活的皇子,若无自保的手段,怎么可能平安活到今日。
“那时年幼,到底是天真,我上岸之后跪在父皇面前告知了他此事。”
祁昀目露讥讽:“阿雪可知那时父皇说了什么。”
姜时雪明白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听祁昀说完之后,还是难受得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