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他想也不想地回道。
秦天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消息就弹出来了。童仲元堂而皇之地追问她是什麽事。秦天持着手机,一时竟不知道怎麽回。
会议室的门响了一下,王厂长带了一个人走进来。
“秦小姐,这是张工。你刚刚的提议,可以的。虽然没做过,但我们可以试试!我让张工配合你,他在我们厂技术能力独当一面。”
“太好了。”秦天站起来,伸出手,“那我就起草合同了。”
“没问题。”
王厂长握上她的手。
秦天走出了厂门。工厂建在郊区,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大卡车。离地铁站又远得离谱,早知道应该问唐执徐借个车再过来。
秦天在手机上呼召顺风车,过了一会儿有一辆车应答了,显示要过八分钟才能到。她靠到一边,斟酌该怎麽回童仲元。今天的事,还是当面跟他说比较好,微信上说不清。他这个人自尊心特别强,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她多管闲事。她在微信上输入:“明天回来跟你说。”
童仲元等了快半小时了,等来了这七个字。啥信息量也没有,还说明天回来,难道她又跑去外地了?他快步走出办公室,拨了通话。
秦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正好车也到了。她一边按下接听,一边上了车。
“喂?你找我?”
“嗯,你没进馆?”唐执徐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点事跑外勤。找我什麽事?”
“在哪里?什麽时候回来?”
“在郊区,现在回市区。不进馆了,等下还要联系一些业务。到底什麽事啊?”
“见面说。到市区後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找你。”
秦天还想追问几句,他已经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心里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是什麽事只能当面说……庄相严的信息应该没这麽快找到吧。
童仲元连拨了两次都是忙音,理智伴随着“嘟嘟”声回来了。不过是普通的外勤,他这是想干吗。追问她在哪里?在做什麽?不,这不是他,他从不做没分寸感的事。而且,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
下午,宋岁阳去资料室借了一堆修复方面的书籍和以往的修复资料。有十几份文物修复记录是贺午当年写的。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查找修复元青花的可行方案。事实上,她觉得这都是徒劳的挣扎。如果贺午有方法,童仲元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懂童仲元还在等什麽,从昨天到今天,明馆长和国博都给他铺好了退路,他却不肯走下来。她昨天在家纠结了一天,给秦天发了条消息说了元青花的事。他们关系不一般,或许童仲元听得进她的意见。没想到秦天的反应比她想得还大,立即打电话过来,问她具体情况。她说完後,秦天沉默了很久。
宋岁阳从书籍中擡起头,窗外天色渐暗。看来秦天今天是不会进馆了。她总感觉和她昨天说的那番话有关。她不会又闯了什麽祸吧。
秦天坐在星巴克的大落地玻璃旁。窗外树叶开始变色了,萧瑟的,多彩的季节悄然而至。一辆复古绿的车停到街边,车窗降下,唐执徐对她勾勾食指。她迅速拿起包走出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拉上安全带,把打包的咖啡交给他。
“你怎麽翘班了?”
“嗯,提前出来了。”唐执徐难得地没有回怼。
“去哪里?”
唐执徐一把方向拉了出去。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