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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两千年前的祭祀就在我的指尖(第1页)

第149章两千年前的祭祀就在我的指尖

早上她睁开了眼睛,这算不算是个春梦呢?或许这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愿望。自从寻找鎏金板,他们走过古城,走进沙漠,越过草原,每一程他都在。在她的内心深处,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追逐,而是她和他,他们共同的冒险旅程。就像他们曾经冲顶上博的塔楼,征服坐拥宝藏的巨龙。

手机上,他们对话框的最後一条仍是她的解释,他没有回复。她覆上手机,快了,鎏金板就在眼前。等她回去,她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她订的酒店没有早餐,她在便利店吃了早饭。邮件是卡着八点整来的,点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发件人的名字——庄北遥。

她收到邮件几步就走到了唐博。唐博还没有开馆,她把邮件出示给工作人员,事实上她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50多分钟,工作人员还是客气地把她引入会客室,端来茶水,让她稍做等候。

这是一个公开的会客室。一面墙是玻璃,来来往往的人都能注意到这里。沙发倚靠的墙面上应景挂了两副中国画。她站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坐回座位继续等待。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刚想低头去看,玻璃墙的对面,一个上了年纪,头发银白,气质儒雅的男子正向她走来。她已记不起他年轻时的模样,却从他额头深刻的纹路里,眼角岁月的痕迹中,想起了那张曾经青春的脸庞。

庄北遥拉开了玻璃门,离她几步之遥,眼神百感交集。

“易章?”

“庄叔叔。”

庄北遥的办公室里,一位中年女职员轻手慢脚地送上了茶点和茶,又悄悄退了出去。

一别二十馀年,从儿童变成人。除了相同颜色的眼瞳,庄北遥已经很难从秦天的脸上找到从前的回忆。庄北遥望着她秀美的脸,在那里,没有一点点故人的影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初的惊讶和激动过去後,总要进入正题的。

“你爸爸还好吗?”

秦天垂眸望着杯子里的一汪清茶:“他不太好。”

庄北遥一怔,放下茶杯。这原本只是个话题引子,他没想到她会这麽回答。

“我爸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已经是中晚期了。”

“……秦老师。”

“过不了多久,他会把以前的事,以前的人都忘记。或许连我也不会记得。”

庄北遥双手交握,视线空空地落在茶几的一角。

“易章,以前的事我……我很抱歉。我想回国见见秦老师,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庄叔叔,你说的那件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些年我爸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我知道他没怪过您,他唯一说过的是自己没有遵守纪律。现在的我,也在上博鉴定组工作,所以就更能理解当时的您。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做出和当时的您一样的选择。因为在这些条路上,怎麽选,都会後悔。不是对不起朝夕相处的同事,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不是的。”

庄北遥站了起来,逃也似地走到了墙边,摘下了眼镜。他摸着口袋,终于找到一块手帕,拉出来擦着镜片。

秦天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等待着。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在飞机上预演了很多遍这次谈话。她甚至想,如果是童仲元,他会怎样引导这场对话。如果是童仲元,这一刻的静默他会等待多久。

庄北遥重新戴上眼镜,叠好手帕放回口袋,坐了回来。

“易章,你到我们馆里参观过了吗?”

秦天谨慎地回答:“还没有。我是想等下好好参观。”

庄北遥站起身:“来,我带你参观。我当向导。”

秦天心中疑惑,面上却道:“那怎敢劳烦庄叔叔,等下我自己参观就好。要不,您给我配个讲解员。”

庄北遥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我是馆里最好的讲解员。”

庄北遥领着秦天向馆内走去。一路上遇到的职工纷纷对庄北遥鞠躬行礼。还没到开放时间,门口拉着隔离线。安保见馆长过来,连忙奔跑过来拉开隔离线,向他鞠躬。

秦天跟着庄北遥走进了空无一人的馆藏大厅。

走过来的几分钟里,她在想,庄北遥是真的想自豪地向她介绍大唐博物馆,还是有想让她看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她想看的那一件。但怎麽可能!如果是汉鎏金板是不可能运送出国的。

庄北遥径直往着大厅中央走去。中央的落地玻璃罩子里,一件金色的藏品在布展灯下铺陈着古朴又神秘的光辉。

距离越来越近,秦天的心跳越来越快。庄北遥在玻璃柜台站停,垂手而立,恒久地望着那一件藏品。

“易章,”他轻声诉说,“这一件,是你爸一直在找的传家宝。我,没有告诉过他……”

秦天无声地走到鎏金板前,手指落在了玻璃罩上。

塔楼状的建阙瓦片分明,身着交领礼制服的官员正在做揖,汉代规制的马车,膘肥肚圆的良马。整幅画面以浮雕手法刻画了汉代祭祀前,官员来到大殿前的场景。背面各阴刻了21个山海经里的神兽图案。照片上看不真切的人物身旁刻字清晰可见,那是公孙卿丶徐偃,李延年丶丁义丶东方朔丶吾邱寿王等十三个汉代人物名字。那个邱字正是清雍正三年下谐指定的避讳字。

这意味着,韩业华一战成名的文物,秦韩三代人殚精竭虑躲藏的,天涯海角寻觅的——汉鎏金大铜板是一件清朝仿汉的赝品。

“这一件是你外祖父韩业华的珍藏。在河南的古董界,汉鎏金板几乎无人不知。而我家祖上,是对文物一窍不通的农民……”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交集的呢,庄北遥的视线穿过鎏金板,落到了久远的时代里。

“那时候河南全境都收到了命令,务必找到汉鎏金板,做好动员工作,使珍藏的文物能上交给国家来保管。但是十来年来,韩老没有吐露过鎏金板的下落。

我的父亲虽然不懂文物,但当时他是上交文物动员会的成员,那段时间里,像河南这样的文物大省,他动员了无数个有收藏爱好的家庭,为国家……保存了数千件文物。十年後,他是西顶市的市委副书记。”

庄北遥苦涩的声音渐渐轻了,沉默良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那一桩心事,那块鎏金板他从未找到。这一直是他的心愿。直到,运动结束的前夕,他收到消息,当年非自愿上交的文物将要全部归还。那段时间,我父亲心事很重,脾气很差。当时我还小,不懂他为什麽变成那样。後来才明白,这个决定将我父亲那几年的功劳变成了罪恶。我母亲为了鼓励他,拿着积蓄托人买到几个古钱币上交给西顶博物馆,说是支持他的工作,说他这几年并没有做错。不久以後,西博派人来归还上交文物,除了那几枚钱币,还有一张无人认领的文物清单。那张清单上的第一件,就是父亲一直在寻找的汉鎏金大铜板。

西博因为鉴定能力和展出能力都不足,很多当年收缴的文物都在库存里,没有展出过。直到退还之时,这件鎏金板才被发现。

父亲不懂文物,唯独认得这块鎏金板,因为他见过照片。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那一天,父亲认领了这块鎏金板。”

庄北遥眸光低垂。原因是,父亲知道韩业华已经死在了青海服刑的苦路上。原因是,母亲是经人授意才买下古钱币送到西博的,为了能将无主的文物顺理成章地收下。而这个原因伴随了他一路的人生,让他无从辩解也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父亲把家里的灯全打开。叫我和姐姐一起来看这块鎏金板。看到它的那一刻,我问父亲可以摸吗?他说‘摸!’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冰凉的触感,微微凸起的人物,陷进去的线条。这一刻,。那时候我想,将来,我也要进博物馆工作,我要去寻找更多更多的鎏金板。後来,我父亲因为工作调动,全家都来了上海。我也进入了上亚博物馆,认识了秦老师。”

秦天的视线从鎏金板上投向了庄北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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