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梁晏说出如此傲慢无礼的话,是在暗示他不要越界。
这也自然而然引起沈止豫不甘。
二十多年陪伴守护,输给只出现在她世界里一个多月的男人,换作谁都不会甘心。
沈止豫身体前倾,双手搭在桌子边缘,话中隐隐透出一丝骄傲:“梁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姚小萱和许小宁三个人的深厚情谊。”
梁晏兴味索然答:“不好意思,不清楚。”
钱江市幅员辽阔,新月区作为主城区,占地广,人口密度高。
各大豪门世家关系错综复杂,除非来往密切的几位朋友,其他人相当于一份档案——只知身份,并不真正认识。
梁家在新月区北区,姚家、沈家、许家在南区,梁晏接手天亓后,和他们仅限于生意来往。
而且,姚萱两年前才回国,梁晏对她知之甚少。撕掉“尚诚千金”、“伊洵总裁”、“商圈新秀”等标签,他对她可谓一无所知。
“那我告诉你。”沈止豫言简意赅概述他和姚萱的二十五年。
从初见,姚两岁拿小花花勾搭沈三岁说起,到一起背小书包上幼儿园,上小学,升初中读高中,共赴伦敦留学……
多年情谊浓缩成寥寥几句,非但不显单薄,反而无比厚重。无论从时间维度还是空间维度衡量,他们这段友谊都太稀罕了。
提起姚萱相关的事,他总是没来由的骄傲:“可以说,除了出生以外,姚小萱人生中每一个重要节点,我都陪在她身边。”
梁晏淡定微笑:“我和小萱的婚礼定于6月12日,欢迎你来见证下一个节点。”
别人以为,梁晏微笑是出于礼貌和教养,实则不然。
微笑是武器,是迷惑对手和掩饰自我的不二法门。
沈止豫吃瘪,战术性喝口水,重振旗鼓:“我不是向你炫耀我们的情谊,只想让你明白,我有资格关心她的幸福。”
“梁晏,我只问一句,你真的爱她吗?”
“恕我无法回答如此冒昧的问题。”梁晏直言婉拒,起身告辞。
追问一个人爱不爱,只有感情双方有资格,这种话,要问也是姚萱来问,沈止豫不依不饶,委实无礼。
“哎?梁晏,你怎么在这?”姚萱去洗手间回来,听跫音噔噔,回头往楼梯上看一眼。
长身玉立,宽肩窄腰,不正是她那未过门的未婚夫么?未婚夫眉头微蹙,面带愠色,周身笼罩着标注“生人勿近”的寒气罩。
梁晏朝她走来,停在一步开外,看着她无厘头问:“我真的爱你吗?”
姚萱:“……”
“你应该爱我,而不是爱我妈……”她插科打诨,“不过你可以爱屋及乌,我不介意。”
梁晏脸色一沉,倾身附耳道:“你说的谎自己圆,我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