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宫女已经备好了热水。帝王帮沈砚卸了外衣,又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擦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别再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
沈砚点点头,靠在帝王肩上,小声说:“陛下,往后有您在,臣什么都不怕了。”
帝王低笑,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安慰。
寝殿里安静而温暖,沈砚渐渐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帝王身边的人,而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风雨、守护江山。
立后2
沈砚正靠在帝王怀里翻书,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字迹,心思却没完全在书上。
昨夜里太后松口的事,像颗暖糖含在心里,甜意慢慢化开来,却也掺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帝王指尖摩挲着他的发顶,察觉到他的走神,低头在他耳边轻问:“在想什么?”
“在想……立后的事,什么时候会让朝臣知道。”沈砚合上书,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忐忑,“他们会不会反对?”
帝王捏了捏他的下巴,语气笃定:“皇宫的消息,朕不让传,就没人敢往外漏。等朕准备好,再亲自宣布。至于反对,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他们置喙。”
话音刚落,刘公公在殿外轻声通报:“陛下,辰时已到,该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帝王应了声,起身时顺手帮沈砚理了理衣襟:“你在寝殿待着,若是闷了,就让宫人陪你去御花园走走,晚些朕回来陪你用午膳。”
沈砚点点头,看着帝王转身离开,才走到窗边,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帝王的话虽坚定,可“男子为后”毕竟亘古未有,他总怕会给陛下添乱。
御书房内,帝王刚处理完几份加急奏折,便召来内阁几位大臣。待众人躬身行礼后,他指尖轻叩桌案,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事宣布,三个月后,朕将立沈砚为后,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瞬间陷入死寂。几位大臣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为首的张太傅最先反应过来,颤着声音躬身:“陛下!立后乃国之大事,需循祖制、选世家贵女……沈公子是男子,此举万万不可啊!”
“朕说可,便可行。”帝王抬眼,目光扫过众人,眼底的冷意让几位大臣下意识噤声。他掌权多年,平定过叛乱、震慑过外邦,朝堂上下早已对他积威甚深,无人敢轻易违逆。
李尚书攥紧了朝笏,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一步:“陛下,臣知您心意,可‘男子为后’传出去,恐遭外邦耻笑,还会动摇宗室根基……”
“宗室那边,太后已应允。”帝王打断他的话,语气没有半分松动,“外邦的议论,朕不在乎。大曜的家事,轮不到旁人多嘴。至于你们,只需遵旨筹备封后大典,无需多言。”
几位大臣看着帝王冷厉的神色,心里清楚再劝也是无用。这些年帝王说一不二,他们虽有异议,却没谁敢顶着他的威压继续进言,只能躬身应下:“臣……遵旨。”
退出御书房后,几位大臣脸色依旧凝重。张太傅叹了口气:“陛下心意已决,咱们劝不动,只能去求太后娘娘了。或许太后娘娘出面,陛下还能回心转意。”
众人纷纷附和,连忙往慈宁宫赶。可到了慈宁宫,刚说明来意,太后就放下手里的佛珠,笑着摆了摆手:“诸位大人的心思,哀家明白。可立后的事,哀家已经应了皇帝,也跟宗室长辈谈过了,沈砚是个好孩子,品性端正,对皇帝又用心,做皇后没什么不妥。”
“可他是男子啊!”张太傅急声道,“太后娘娘,祖制不可违啊!”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温和却态度坚定,“陛下掌权这些年,把大曜治理得国泰民安,他的眼光不会错。再者,他已经说了,会从宗室过继孩子,子嗣之事也有安排,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几位大臣见太后态度明朗,知道再求也无用,只能无奈告退。走出慈宁宫时,望着宫道上的灯笼,心里满是复杂。他们虽仍觉得不妥,却也明白,此事已成定局,无人能改。
大曜皇帝居然想立一个男子为后的消息,很快便悄悄传到了外邦使臣的驿馆。
楼兰的使者刚从外面回来,就见阿依慕公主坐在桌边,手里捏着帕子,脸色发白:“使者,你听说了吗?大曜陛下……要立那个叫沈砚的男子为后!”
“公主,臣也刚听说,还以为是谣言。”使者皱着眉,语气满是难以置信,“男子为后?这简直闻所未闻!大曜陛下怎么会做这种不合常理的决定?”
阿依慕攥紧了帕子,眼底满是不甘。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哪怕不能做皇后,封个贵妃也好,却没想到帝王竟会为了一个男子,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决定。
另一边,高丽驿馆内,金敏儿郡主听到消息时,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不可能!”她脸色惨白,声音带着颤抖,“大曜陛下怎么会立男子为后?一定是谣言!”
高丽使者叹了口气:“郡主,这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应该是真的。咱们昨日在御花园宴饮时,陛下对沈公子的维护,您也看在眼里。”
金敏儿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心里满是愤怒。她连夜学琴、赶制华服,本想博帝王青睐,却没想到连半点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