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代替她来进行这一步,他拆开包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缓慢而有条理地列在床上:“一、二、三……”
数到第十个,秦曜面不改色地报数:“十。少了两个。”
他依旧冷静地为她分析着,他用的是陈述语气:“你觉得是我用的。”
梁涵忍着泪,反问:“不是吗?”
“我知道是你放在这儿的还用它,我是不是太蠢了。”秦曜越是被质疑,他越冷静,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解。
他这副过分冷静理智的样子,令梁涵更为恼火,她抽回自己的手,辩驳道:“你知道我不会来看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都不会知道,大不了你再买一盒新的。”
秦曜冷着脸说:“这是你在国内买的,和国外的包装都不一样,既然你有心测试我,又怎么会不记住它本来的样子。”
梁涵的小心机被人拆穿,眼神闪烁了下:“你早就知道了?”
“刚知道。你以为我和谁做,elizabeth?”秦曜下颌线都绷紧了,他从她之前跟他提及的线索里抽丝剥茧。
eliz的名字仿佛成了一把锥刺,戳开一个破洞,任由冷风灌入,穿过她的身体。
“是,她今天亲口说的,我都听见了。”梁涵憋了一整天都没有哭,现在眼泪终于找到宣泄口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哭得快要喘不上气。
对他产生怀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多给他一些信任,所以不断地用各种理由麻痹自己,现在证据链已经完整地呈现在她面前,信任如巨墙崩塌,溅起一地的灰尘。
eliz那会根本没有认出她来,要是早就认出来了,她就不会在离开前看见她还呈现出这么真实的震惊和慌乱,她没理由撒谎,所以她说的是真话。
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他还是个那么聪明的男人,知道怎么骗她,如今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对秦曜的信任。
“分手。”梁涵颤抖着手把左手的戒指摘下来扔给他,戒指从他身上滚落,掉到了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秦曜冷着一张脸弯腰捡起来,把它攥在掌心里紧握成拳,指甲在手心刻下一道很深的痕迹,他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死紧,冷声拒绝了她的诉求:“不可能。”
梁涵哭得很伤心,拒绝了他所有的靠近,一旦他越界要碰她,她就会情绪激动地拍开。
秦曜害怕她夺门而出,这里是异国他乡,她人生路不熟,他怕她出事,因此不敢再激怒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她旁边陪她掉泪。
他们也和普通情侣一样会争吵,会闹别扭,会产生矛盾和误会,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见过她许多落泪的时刻,委屈的,哀怨的,惆怅的,激动的,感动的,唯独没有这样伤心和无助的哭过。
心里也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难受得他直皱眉,他做得不好。
等他消化了自己的情绪,才平静地开口:“我能问问,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吗?你先别哭,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就算你要审判我,犯人也应当拥有辩护权。”
她的眼线都花了,眼睛周围黑了一圈,看起来怪可怜的,但她还是抽噎着制止自己陷入无休止的哭闹:“说,你说,我听听,你是怎么狡辩的。”
秦曜抽过纸巾帮她擦眼泪:“我不知道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怀疑我和她有一腿。我在小组里很少跟她有课题外的接触,你不信,一会我把手机给你,你随便挑一个课题小组的人问他,我和elizabeth是不是只有面上的情谊。如果你不信,她刚过来找daniel,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至于这盒杜蕾斯,我没用过,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秦曜忽然停了下来,他记忆力惊人,回忆起一个被他遗忘的细节,就是还有谁知道这盒东西的存在。
“我知道了,你等着,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曜倏地起身,冷着脸出门,直接来到daniel房间门口,用力敲击他的房门喊他名字。
敲门声剧烈且急促,任谁听了都能察觉到访客的态度并不友善。
他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客厅里的arthur跑了过来:“cas,发生什么事了?”
秦曜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绪,冷声说:“你回客厅,跟你无关。”
“不行,你有点儿不太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秦曜没回答他,继续敲门。
门外的动静很大,屋里的daniel不得已和eliz中断了对话,他拉开门把手,一脸懵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秦曜:“发生了什么事?”
“麻烦到我房间来一趟,我有一些事想问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秦曜抓住daniel的胳膊,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扯了出来,目光落在屋内的eliz身上。
“elizabeth,麻烦你也来一下,我女朋友hannah说,你跟她说了些不好的话,可以解释一下吗?”面对女生,秦曜稍微收敛些,但严肃的表情和态度也让人感到恐慌。
eliz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张站起来,紧张地抓着衣角,脸上丰富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心事,该死的,她就不应该留下,现在她逃也逃不掉了。
eliz走出房间,对上daniel疑惑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跟他解释:“一些误会。”
arthur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结果被秦曜挡在了屋门外,他没走,贴着耳朵偷听。
不算宽敞的小房间被秦曜带进来了两个人,室内空间顿时变得逼仄。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梁涵,她也顾不上哭了,抽过纸巾擦了擦眼圈周围,收拾好情绪应对接下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