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发带收入袖中,头也不回地重新上了马车。
直到那辆宽敞大气的马车走远,众人才仿似回过神来,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回到府中后,裴淮瑾先去了趟正院,将一提梅花酥送到长公主处。
从正院出来后,回屋沐浴换了身月白色常服,带上另一提梅花酥径直去了西南方向的海棠苑。
裴淮瑾一进院子,就瞧见寝居大门敞着,半边棉帘搭在门上,露出正对面的半张桌子。
寒风一个劲儿地往房间里灌,桌帘扑簌簌飞个不停。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提步上前。
“你莫要再任性将自己折……
“娘子感觉可好些了?”
裴淮瑾刚进门就听见春黛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看去,春黛守在床边,正抬手摸了摸沈知懿的额头。
“病了?怎么不关门?”
裴淮瑾的声音带着刚从外面进来时的寒意,把主仆二人吓了一跳。
“世子爷。”春黛回身行礼。
裴淮瑾视线越过她落在床上的沈知懿身上:
“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沈知懿摇了摇头,被他手中的梅花酥吸引去了目光,心像是忽然被刀割了一下一般。
她沙哑着嗓音,近乎嗫嚅般低语:
“郎君果真去买梅花酥了。”
长公主说的一点不假,他果真为了秦茵的一句话,就将与她的约定抛诸脑后。
裴淮瑾看了眼手中的糕点,嗯了声,“给你也带了一提,不过后来有事耽搁,回来晚了。”
“那、喝药之事……郎君也知晓了?”
沈知懿缓缓抬起泛红的眼眸看他,喉咙发紧。
裴淮瑾将梅花酥放在桌案上,削薄的眼帘轻轻撩起,语气淡然得近乎淡漠:
“知晓。”
“裴府规矩森严,你身为世子妾室,自当更守规矩才是。”
他的视线往她身上上下一扫,落在少女苍白的脸上,轻轻拧了眉:
“沈知懿,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莫要再任性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
“轰”的一声。
裴淮瑾的话音刚落,沈知懿最后仅存的那点侥幸和幻想猝然崩塌。
今日、今日真的是他命丫鬟来叫她过去的。
所以裴淮瑾他什么都知道……
沈知懿身子晃了晃,小脸上血色刹那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裴淮瑾瞧她脸色很明显地变了,心中不免诧异。
方才回来的时候,母亲同他说,沈氏最近身子不适时,总喜欢寻府外的大夫,一来不合规矩,二来那些大夫医术到底不如国公府自己养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