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笑得有点儿坏:“如果你的开心是因为我,我会觉得非常非常幸福。”
沈初时刚扬起的嘴角倏地又落了回去,脸颊的红晕漫了上来。
“贺珵禹!”他磨着虎牙,连名带姓地叫道,“再见!”
视频通话被他无情挂断。
哼,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他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垂,心想着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让某只不要脸的大尾巴狼也尝尝丢脸的滋味。
第二天,贺宴铭情绪不高地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沈初时嗦了一口米粉,抬头看到贺宴铭那两团黑眼圈,问道:“想了一晚上?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贺宴铭怏怏地垂下脑袋,算是回答。
吃完早餐,沈初时跑去贺宴铭办公室,提醒道:“别忘了,今天你约了杨陆明去看项目。”
“哦。”贺宴铭正对着笔记本抓耳挠腮,随便应了一声。
沈初时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打算等贺宴铭忙完了出发去项目,顺便刷起了手机。
因为场地有限,除了贺宴铭,其他人都是三人一间办公室,工位之间也没有卡座隔档,十分影响他摸鱼。
贺宴铭这里就比较适合。
他正刷得起劲,贺宴铭的目光越过笔记本电脑看了过来。
“我正在工作呢,你不要影响我。”
沈初时一脸无辜,他手机又没开声音,怎么就影响了?
“一看你就是在摸鱼,你这么闲,很影响我的工作心情。”贺宴铭合起笔记本电脑,绞着手臂在那里生闷气。
“呵。”沈初时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他可没少在贺珵禹工作的时候摸鱼,比这还明目张胆,也没见贺珵禹赖过他。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别冤枉我。”
贺宴铭的小心思被戳穿,索性也不装了,态度那叫一个大转弯:“我在想,能不能用参与项目作为钩子和筹码,让杨陆明去沟通设计变更的事。”
沈初时放下手机,问了三个问题:“一、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就说他要是办成了,你打算怎么让他参与到项目中来,参与的方式和程度怎么确定,杨陆明也是职场老狐狸了,肯定会在办事前,让你把这些事情都明确了;二、你把主动权交给他,事情谈成前,他会不会借机提更多的要求;三、如果他们项目公司没有按照集团要求进行整改,但却谈下了设计变更的事,你还要不要兑现你的承诺?”
贺宴铭被他问得陷入沉思。
沈初时继续分析利弊:“兑现了,其他项目公司很可能会效仿,故意制造出一些只有他们才能解决的困难,反逼集团,也就是你叔叔,停止整改,那整改这件事就会面临崩盘;不兑现,影响的就是你的威信,以后你怎么管理项目?”
贺宴铭像个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其实你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我也想到了,只是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远。问题是目前除了盛启钧,就只有杨陆明有这方面的关系。”
沈初时倾身靠到办公桌上,单手撑着脸颊,弯唇浅笑的模样很是狡猾:“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贺宴铭警惕地靠向椅背,犹豫着没敢答应。
他自己确实没招了,也想咨询沈初时的意见,但一想到之前打赌输的那10私产,就心有余悸。
那次他本来是想着,如果输了,他就去跟贺珵禹说,沈初时用分手作为筹码跟他打赌,借此让他叔叔看清沈初时薄情重利的一面,没想到,他叔叔居然主动让他兑现赌约。
真是见了鬼了,至今他仍搞不懂,沈初时究竟是怎么把他叔叔哄得这么油盐不进的。
“算了。”沈初时靠回到椅背上,继续刷起手机,“那你再多熬几个通宵吧,或者请教一下你叔叔,不过我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回答你。”
贺宴铭一点办法都没有,咬咬牙:“你先说,是什么事?”
此时此刻,他有那么一点点领悟到,他叔叔是怎么被沈初时拿捏的了。
沈初时轻眨杏眼,“周末能不能放我两天假?”
贺宴铭听到这么“朴素”的要求,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个外派团队,时间紧、任务重,每天的上下班时间,以及每周的工作时间都不像坐班那么有规律,当然了,工资补贴也很高。
“可以是可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坑多了,贺宴铭总感觉这个简单的要求背后,藏着什么惊天大阴谋,“但我要先听听你的想法,有用的话,就放你假。”
沈初时小小地抬起眉梢。
不错嘛,知道要谨慎行事了,看来他的“毒打”式教学,很有成效。
“好啊。”不过他这回是真的只想要两天假,顺便帮帮贺宴铭,就当是给这小子的进步奖。
贺宴铭表情认真地往前倾身,看似随意地拿起桌上的笔。
“不要拘泥于一隅,不要局限于别人的惯常思维中,你得学会用跳脱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案,在一条死胡同里死磕,没有意义。”沈初时并未直接给出解决方案,而是引导地给出建议,“同时,你要清楚,我们现在做的事,对别人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们做的事,是不是正好也能帮到别人。”
贺宴铭记笔记的手顿住,下意识地转起了手中的笔。
这是沈初时思考时的一个小习惯,不知道贺宴铭是什么时候学去的。
“你是说,不找政府沟通方案变更的事?那怎么行,方案审批这步必不可少。”贺宴铭像是在反驳沈初时,可沈初时知道,他只是在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