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付书同他们会议结束当晚,身在金陵的沈华年又做了个离奇的梦。
云卷云舒,天色依旧带着无法沾染的深蓝,偶尔一场微风入梦,带来于她而言永不磨灭的记忆。
阴暗狭小的牢房内,沈华兴被关在离她一个走廊的位置,二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手被反剪,还绕着一圈圈粗麻绳,脚上的脚镣让他一走路便会叮当作响,这脚镣只要有点动静,守在牢门的警力便会立刻做出反应,要走,难如登天。
来时他们两人都被搜了身,没什么能用的锐利东西,思索再三,他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油灯。
灯是玻璃的,只要玻璃碎了,事情便好办许多。
现下还没到审他的时候,必要以最快速度带上李嫚玉走,实在走不了,自己留下也行。
他正想着办法,却听见不远处的牢房里传来动静。
接着,一股火苗腾空而起,窜出屡屡黑烟。
起火地点正是李嫚玉被关的地方,沈华兴受此启发,趁乱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用来照亮的油灯,接着起身蹦跳到那灯跟前,用头一顶,那灯便碎了一地。
似朵盛开的火莲般。
沈华年化作虚无,看着这瞬息万变的场面,想上前去帮忙可无能为力。
眸光里映出火光,她就站在油灯旁,却感受不到任何热量。
连言语都无法,更别提帮忙。
场景就似真的一般,她眼眸中的火焰渐渐变弱,不久便渐渐褪去,再次倒映出暗幽幽的冷光。
火苗转瞬即逝,玻璃散成无数碎片,沈华兴蹲下身捡起其中一片,顺势割开捆在手上的麻绳。
当值的警员个个拼命扑火,没人来得及管他。
时机正好,看没人管,脚上的脚镣在空出来的双手前根本不算什么,不多时便成了堆在墙角的铁链子。
火势渐渐减小,可烟却愈发浓烈起来,还来不及叫众人撤离,牢里便乱做了一团。
其中一个得闲的警员闻见骚动,立刻拔枪朝天开了两发。
可浓烟能呛死人,生死面前两枪威胁略显无力,所有人都疯了似的想往外冲。
现在走大门只剩死路一条,他看看斜上方的小气窗,心里有了个计划。
虚无的沈华年目睹一切,眸色沉静得如一潭死水。
前世她虽知晓沈华兴离世的消息,可旁的细节她一概不知,更别提如此光怪陆离的梦。
这都是年久失修的建筑,气窗上的小栅栏已经锈迹斑驳,轻轻一摇便能取下。
他将趁乱从外边拖进来的矮桌摆在那小窗下,向上一跃,跳了出去。
天色暗淡,刚停不久的雨此刻又淅淅沥沥地滴起来,沈华兴同李嫚玉出来,却没看见任何守门的。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守门警卫早被他们默默解决掉。赶在大门口接应的宋允成闻声而动,挥手朝着沈华兴打起招呼,却始终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