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自小读遍诗书的沈华年才明白为何古人总喜欢将秋作为离别的代名词。
付书同端了热牛乳进来,见她望着窗外发呆,便在心中猜到了一二分。
“都没办法改变了吗…”
他将牛乳递给她,有些失神地问。
若换作旁人,沈华年只会有些不明所以,可现在这带着答案的问题被抛出来,能换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她呆呆地点点头,随后依旧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到被火吞噬的照片,大到依旧会从她身边离开的一个个亲人。
眼泪瞬间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他同她并排坐着,与她聊起天。
“还记得我受伤那一回,你到医院来看我时我问你的问题吗”
沈华年轻轻靠在他肩头,听见这话,有些疑惑。
“不记得了。”她温婉一笑,露出略带抱歉的神色。
时间久,她会忘也正常,甚至有时会记不清这时前世发生的,还是现在发生的。
“我当时问了你,若我离开,你念还是不念”
提到这儿,沈华年有了些印象。
“若念,我便与天再作对一回。”
沈华年手里握着装牛奶的玻璃杯,心里发堵。
“没用的,我们不是都经历过吗。”
“不论是梁晤生,还是我哥哥,还是张沅,亦或是组织中的每一个同志…”
兜来转去,最终都不会改变的。
可付书同不信。
沈华年了解他,只是无奈笑笑:”我曾经问过阿沅,问她要是碰到这种状况会如何办。”
太阳逐渐西沉,没开灯的屋内越来越暗,仿佛光线在一点点向外跑,不愿留在屋内。
“那她怎么说。”
付书同也提了兴趣,好奇问她。
沈华年沉默片刻,随后将张沅说的话重复给他。
珍惜从现在起开始的每一刻。
与君书以名字做引,祈来生再遇
光线越来越昏暗,最后一抹橙色隐没于天另一侧,取而代之是逐渐变深的蓝
沈华年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屋内的光线一点点被时间剥蚀殆尽,在那一刻,世界仿佛进入真空。
在这种时候,她不会开灯,而会靠在付书同的肩头慢慢的等。
等太阳完全沉去,等下一个天明。
当时间有了实感,众人便不再会轻视生死别离。
沈华年的话给了付书同一记重锤,他本想再努努力,再努努力就能改变这个令人讨厌的结局。
可现在经历的,她说的都在指向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他们没有与天作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