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忽然有一点不愉,像是在球场上同人对峙。
“我反正不许他们再说了,谁要再说那样的话,就?是找揍。”
黎晓不太明白,难道是坏话,但如?果是坏话,启星一定当?场就?发作了,哪还有什么‘再’?
两人对视着,黎晓忽然越过桌子底下浓烈的蚊香味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清冽气味。
“你,你换洗头膏了?”
“没有啊。”
“沐浴露?”
“我哪用沐浴露啊,那滑唧唧的,不都硫磺皂吗?”
“那你,你剥橘子了?”
“我一边洗澡一边剥橘子?我猴啊,这么迫不及待。你家橘子不还没熟吗?”
黎晓忽然意识到什么,用胳膊肘推开他,低头道:“真就?一道大题了,你让我好好写。”
“那你待会要给我唱生日歌。”
“幼不幼稚啊?好啦,去去,去帮阿公摆菜啦。”
“你快收了这摊啊,不然我端出来?摆哪里啊?”
其实启星身上的味道并不十分像柑橘味,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候刚洗过澡,所以身上发散着凉意,让气味也?变得?清冽甘爽。
而这种气味黏附在细腻的羊绒料子上时,像打火机点烧巧克力橘子蛋糕,竟然甜蜜柔软了下来?。
黎晓呼吸的每一口?都有这个味道,她把围巾拿了下来?,但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一点点味道而已,风里散散就?没了,又?不是……
又?不是亲密无间,肌肤摩挲,又?不是堵满了她的唇,胀满了她!
“哎呀!”黎晓捂住脸,企图掐灭汹涌而至的回忆。
真该死的荷尔蒙!
除夕
在褚瑶看来,黎晓一直都?很清心寡欲,大部分时候是因为工作加上兼职让她?没有心力想别的。
即便偶尔的假期撞上激素峰期的时候,黎晓都?在睡觉,梦里发生的事情就留在梦里好了,谁都?不会知道。
谁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
“走吧。”启星敲响了她?的门,“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坐公交去?。正月好像会下雨。”
昨夜有美梦,所以黎晓一瞧见启星就有些不自在,但觑见他手?里拉着?辆阿公阿婆必备的买菜小拖车,又觉得有点好笑,围上围巾遮住半张脸,随他走出门。
围巾在阳台上抖了一夜,捂在脸上全是硬邦邦的凉味,直到?一路走到?公交站才被呼吸沁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