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碗都不洗,一抹嘴就往屋里走。
进屋后往床上一躺,拿本破旧的小说封面挡着脸。
那“书”早已歪到了一边。
他根本没看,只是找个借口躲清闲。
外头的活儿,他一点不沾手。
而周秀芹呢,得像老妈子一样,扫地做饭、洗衣喂鸡,忙个不停。
她刚放下筷子,婆婆李春花就在院子里喊上了。
“还不去喂鸡?等太阳下山吗?”
她只能憋着气站起来,先去厨房刷锅洗碗,接着提着潲水桶去后院喂猪。
回来又要扫地、挑水、晾衣服,脚不沾地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原本在深城时穿得光鲜亮丽。
如今却被灰头土脸地使唤来使唤去,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
她推开门,屋里满地垃圾,衣服堆成山,又脏又臭。
门一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地上散落着吃剩的饭菜、果皮、烟头。
墙角还堆着林建国换下来的臭袜子。
几件脏衣服胡乱堆在凳子上。
一只苍蝇“嗡”地从床底飞出来,绕着她的头顶盘旋。
她站在门口,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差点当场吐出来。
实在受不了,她赶紧拿来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
她捏着鼻子,挽起袖子,咬着牙开始清理。
扫帚刮过地面,扬起一层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她把垃圾一堆堆扫进簸箕,又把脏衣服抱去井边搓洗。
冷水刺骨,她的手很快红肿起来,指尖磨得白。
可她不敢停,生怕被婆婆看见又要挨骂。
等屋子收拾干净,她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累得满头大汗。
终于把地扫净,衣服晾上。
她才一屁股坐下来,肩膀塌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额头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她喘着粗气,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只想闭眼睡上一天。
可她知道,这还没完,接下来还有猪要喂,饭要做,活儿永远干不完。
还没喘上两口气,婆婆李春花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李春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她穿着件褪色的蓝布衫,脚上是双破布鞋,手里还拎着根赶鸡的竹竿。
她一双三角眼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