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其尘短短活了十八载,自然领会不到她的意思,还是跟着问了句,“做妖也会乏味?”
这做妖和做人有何不同?都被束缚在这天地间,人有人的规矩,妖就有妖的规矩,不能乱了这世道。任卷舒低头笑了下,“你又不是妖,少操心这没用的。”
同其尘没接这话,却在想如果是一个人,要怎样活这三百多年。
“茶来了,二位客观请慢用。”小二笑呵呵地说着,将茶壶放好。
任卷舒拿了块碎银,拦在小二面前,“我看茶馆的客人不多,可否坐下同我们讲几句?”
小二左顾右盼,两手捂住碎银收到腰间,“客观您说,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方才与这位兄台打赌。”任卷舒说着,眼神示意对面的同其尘,“城西沿河而建的大户人家,瞧着像经商的,他非说不是,你就给我们讲讲那大户人家。”
小二笑呵呵道:“你这可真就问对人了,那户人家只有一位公子,七八年前来的平江城。最开始做的是些海货买卖,他可是个能人,生意越做越大,手伸的还长,珍珠首饰、脂泽粉黛和那药铺都让他给挤进去了。”
任卷舒道:“那他可谓富可敌国啊。”
“可不是嘛,听人传言,平江城的醉仙楼就是他开的。”
同其尘道:“这酒楼是近几年来开的?”
小二掰着手指想了下,“也就开了四五年,人家生意好啊,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如果小二所说属实,这忆乐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富。
任卷舒道:“你可见到过这家公子?”
小二憨笑着,伸手挠了挠头,“没见过,他刚起家的时候露过面。那时,人们都觉得毛头小子掀不起风浪,没人去记,谁能想到以后啊。”
“他这故事也算桩美谈。”任卷舒细细品了口茶,也尝不出其中好坏,可能不是那文人雅士的命,还是桂花酿喝着自在。
小二见她没再问的意思,笑着说:“小的先去忙了,客官有其他需要的,再招呼。”
任卷舒点了点头。
同其尘捏起茶杯,送到嘴边吹了吹,轻抿一口,茶叶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
见他微微点头,任卷舒道:“好茶?”
“好茶。”
“你说好茶,便是好茶。”
同其尘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下一步?”
任卷舒眉毛轻挑,“翻墙,探望一下忆乐公子。”
燕辞归在小桥边蹲守,撑着脑袋胡思乱想。一个妖,一个道士,再加个病秧子,都窝在这宅院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颗小石子击中他后背,滚落到脚边,燕辞归噌的一下站起来,警惕看向四周,“谁?有本事出来对峙。”心里想着,别让小爷我逮到你。
任卷舒双手环在胸前,从桥另一边探出身子,“怎么个对峙法?”
看到是她,燕辞归放松下来,“卷儿姐,你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