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一角,小火炉煨着碗汤,任卷舒伸手就能拿到。
她捧在手里暖了暖,喝下小半碗,又将同其尘叫起来,让他把剩下的都喝了。
同其尘喝完,手里的碗也不知道放心下,呆呆看着她,眼神里带雾,“任卷舒。”
这声不轻不重的呢喃,一下子将她骨头叫酥了。
任卷舒心里的话不自觉地往外倒,“同其尘,我都知道了。”
同其尘手里碗差点没拿稳,眼睛也跟着垂下去。
任卷舒看不懂他的反应,又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同其尘沉默半晌,“对不起。”
任卷舒:“……”
对不起?对不起个屁!他有什么对不起的?
任卷舒道:“没了。”
同其尘摇了摇头。
“呆子。”任卷舒不打算跟个酒鬼多说,转过身去,“算了,你去休息吧,醒酒了再说。”
身后久久没有起身的动静,半晌传来一句喃喃自语,“因为我做的事,你不开心了。你、你喜欢他那样的?”
她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落不到实处。
后面这句话,就有些听不懂了。
任卷舒转头看他,“什么叫他那样的?”
同其尘从额前扯出两缕白发,“就他这样的。”
任卷舒想起来了,这是方才小唱的装扮。她没忍住笑了下,“同其尘,你酸了。”
同其尘歪过头不看她,“没有。”
任卷舒起身转到床榻另一侧瞧他,“真没有?”见他垂着眼不说话,任卷舒又道,“你净坏我好事,你若不来,我现在都春宵一刻……”
同其尘猛地起身,狠狠抱住她,天旋地转下,将人压在榻上。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把头埋到人颈肩,“……我酸了。”
“任卷舒,我酸了。”
“我就是酸了……”
任卷舒头脑一懵,半天没缓过神来,听着心脏直打鼓。
管他呢!
现在都自己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同其尘也不是长留山大弟子了。
“同其尘,起来。”
同其尘撑起胳膊,两人分开一寸,任卷舒双手环住他脖颈,又将人拽了回去。
唇上印下一点暖意,只有一瞬。
同其尘反应不过来,眼睛瞪大了,眼神却是直的,嘴里喃喃道:“又做梦了。”
一滴泪随着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