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我草什么意思?”杜遥远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窦露困惑,“是像寄生虫那样吗?”
沈涉悄无声息凑近杜遥远,“会跟铁线虫一样?让你的身体成为培养皿,等它发育成熟,就从你的七窍中一捆一捆地爬出来,但作为培养皿的生物,就会死亡。”
杜遥远的另一只眼睛开始流泪,“我草你别说了!”
接着他朝乌珩所在的方向暴怒,“乌珩,你快点把它给我抠出来!”
谢崇宜:“能弄出来吗?”
乌珩看着大家都望向自己,他撑着地板起身,“我看看吧。”
少年走到满脸是血的男生跟前蹲下。
杜遥远很自觉地把脸凑得更近,“你快看看,快点,疼死老子了。”
鲜血温热,无端芬芳。
乌珩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产生动作,杜遥远突然举捧着眼睛痛嚎了起来。
他果断攥住对方领口,将人一把拖到了眼前,他跟谢崇宜一样,将手掌盖到了杜遥远左眼上,但与谢崇宜不同的是,乌珩是植物母体。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掌心里攥住一条极细的藤蔓,颤巍巍地伸进了杜遥远的眼眶当中。
窝藏在眼珠后面的藤稍受到母体的吸引,相互触到,它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勾住,乌珩掌心后撤,将它往外拽。
“啊!!!!”杜遥远跪倒,发出撕心裂肺地嚎叫。
围观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仅仅是因为杜遥远的半颗眼珠被拖出了眼眶,更是因为那截藤蔓已经在他眼睛里扎下了根,白色的根系牢牢地包裹黏附在他的眼珠表面。
杜遥远叫声惨烈,乌珩只能收手,“你要是不介意左眼以后都看不见的话,我可以继续。”
杜遥远疼得半天才得以开口说话,“废话,我介意!”
“那我也没办法了。”乌珩看了眼谢崇宜,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在撒谎,他接着道:“共生体的动植物或多或少都还存在这样一些它们的自我意识,如果你没有斩断它,它还会受我控制,但钻进你眼睛里的,是已经断了的部分。”
薛慎思索着,“乌珩的意思,就是杜遥远的身体里现在出现了跟他身体里同样的植株。”
林梦之仔细观察着,“好事啊!”
乌珩抿了下唇,没说话。
“不一定,”薛慎趴下来,他挽起衣袖,扒着杜遥远的左眼眼皮说,“寄生可不是好事,寄生说明它仍旧拥有独立的躯体意识思想系统,说明它随时都有可能步入成熟期反噬宿主。”
“那岂不是就跟沈涉刚刚说的铁线虫一样?”窦露惊讶道,她想起杜遥远眼球上裹满白色网状根系那一幕,脚都有些发软。
杜遥远嘴唇发白,“我什么时候会死?”
林梦之弯着腰,“你现在出门给自己挖个坑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杜遥远现在没空跟人斗嘴,他找到乌珩的身影,“你想想办法啊!!!”
“在想。”乌珩垂着眼皮,不疾不徐。
“我怎么没看出来?!”杜遥远恨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乌珩这个人,他觉得对方就是想要自己死,他看不出来对方有要救自己的意思。
乌珩看着杜遥远隐约发绿的左眼,里面的虞美人还只是一株小得不能再小的幼苗,也很弱。
谢崇宜蹲在杜遥远面前,“只是寄生而已,你好好养着它,说不定它长大了还能认你当妈妈。”
“妈妈?什么妈妈?”杜遥远恍惚了,“我?我当妈妈?不要啊班长,你要你拿走。”
“我已经有了。”谢崇宜说,“那盆土就是。”
“什么土?”
薛慎已经反应过来,“之前在竹节虫那里,他带了盆土。”
“你早就知道了!”杜遥远最震惊,其次是林梦之。
其他人惊讶都去看谢崇宜,唯独林梦之是看乌珩,他指了指谢崇宜,用眼神质问乌珩: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早说?!”杜遥远恨恨地对乌珩说。
乌珩一脸莫名,“早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