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进入梦乡后,薛慎压着声音喊了声老谢。
只是靠在位置上打盹的谢崇宜掀起眼。
薛慎有些犹疑,“我们真的能抵达京州吗?感觉换成我们的父母亲都难以做到。”
谢崇宜又闭上眼,“所以他们死了两个。”
“……”
“老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伤心?”薛慎好笑的同时,眼睛已经逐渐转红。
谢崇宜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冷淡,“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沈平安。”
被叫到的沈平安转过头。
薛慎好奇道:“我记得你之前高考考得还行,为什么又复读了?”
沈平安靠着椅背,“我爸妈想我留在汉州照顾爷爷奶奶,汉州其他大学我不想上,汉州大学的分数线我又还差几分,所以就复读了。”
“那你爸妈挺糊涂的,你那个分数,再考一次,不一定能比第一次考得好。”
“随便吧,反正现在也不用高考了。”
“学委想考哪所大学?”
“国防吧。”
“薛屺是艺术生?”
“嗯,他学小提琴。”
“班长呢?”
“你自己问他。”薛慎不太清楚谢崇宜以后想做什么,对方曾经一本正经说过想收破烂,也说过想当个守岛人,还说想做个美食探店博主,更考虑过做一名绳结艺术家。
谢崇宜声音带着倦意,“现在想做园丁。”
乌芷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在椅子上不停动来动去,忍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转头去拽乌珩,“哥哥……”
乌珩睁开眼,眼神清醒,眼睛漆黑,看得乌芷浑身瞬间凉透了。
小姑娘支支吾吾,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瞬间跑光,“……哥哥晚安。”
乌珩看出她有事要说,“怎么了?”
乌芷:“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乌珩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雪已经积起来一定的厚度,但还在持续下,外面没有怪异之处,一片宁静。
乌芷不安道:“就是怪怪的。”
乌珩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乌芷不舒服极了,终于憋出来一句,“感觉下面在流东西。”
?
乌珩一开始没懂,他弯下腰,去看座椅下面。
但腰弯下去的那一刻,乌珩又瞬间坐直,他咳嗽两声,看了眼车后抱在一起睡得很熟的阮丝莲她们。
少年抿了抿唇,裹紧了羽绒服,把乌芷从位置上拉起来,“跟我下车。”
他站起来的同时,谢崇宜睁开眼睛,他懒洋洋地看着对方,“去哪儿?”
“上厕所。”乌珩又冷又饿,对着谢崇宜也没心情装了,他拉开车门,外面冷风瞬间便灌进来,他抓着乌芷下了车,带上车门。
乌芷被他扯得跌跌撞撞的,忍不住尖叫。
“闭嘴。”
“哥哥……别凶我好吗?我们回车上吧,我现在舒服了,我没有不舒服。”乌芷的脸被风刮得生疼。
天是漆黑的,可周围却被雪光照得隐隐发亮,脚下的积雪一踩一个脚印,植被被掩埋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