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快速从床头柜上抽几张纸巾,按在他父亲嘴角,擦拭。
“那过几天开学怎么办?”沈嘉疑惑,“你家里其他人来照顾吗?”
她方才没看出屋内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尤其没有女人的痕迹。
吴泊山小心翼翼地扶着双眸呆滞的父亲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起身,“我家就我跟我爸两个人,我也没结婚没孩子,花钱请了护工,我不在家就让护工来帮忙照顾。”
他把吐过的垃圾袋提起来系好,擦过沈嘉走出去,把垃圾袋放在大门边,扭身回来。
“我爸年轻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梦游症,摔了一跤后,直接摔糊涂了,偶尔清醒一会,能说几句话,但不认人。”
细碎地说了几句,沈嘉倒没那个闲心对他家庭刨根问底。
又把话题转回来,“我来就是想问问家访的事情,李帅在家过得怎么样?”
“他奶奶对他好吗?”
沈嘉没有直接说‘他奶奶是不是经常打他’,这件事完全是赵诚的一面之词。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佐证,不能断言。
闻言,吴泊山蹙眉深想。
从沈嘉的角度,看他微扬的侧脸,脸上肌肤细腻,粉感很重,跟脖子差了一个色度。
大概是忙碌起来后,没来得及补妆,略微有点浮粉。
沈嘉心底惊愕、不解。
惊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抹粉。
不解他为什么在家里还要抹粉?
转念一想,好像没规定大男人不能抹粉,兴许是有特殊癖好。
涉及别人隐私,沈嘉不好多问,也没准备问。
抛却杂念,专盯此行的目的。
片刻后,听吴泊山说:“怎么算好不好呢?”
他不清楚沈嘉口中的‘好’的概念,一时不知道怎么判断。
“就是有没有对他动手,或者骂他。”沈嘉说。
吴泊山很快摇头,“没有。”思索几秒,又道:“反正我去的时候没有。”
里屋又传来几声咳嗽,吴泊山扭脖看了眼,额前的碎发跟着轻动,空调温度很低,他浑身干爽,没有一丝汗。
“等一下,马上好。”
他自顾自朗声道。
知晓他父亲听不懂,也无法回应,算是给个声吧。
然后拿起桌上的药瓶,拧开,抽了张纸巾放在桌上,摊平,倒了两粒药片在纸巾上。
收起瓶子,盖子拧好放回原位,把纸巾折叠,拿起药瓶旁边的小擀面杖,隔着纸巾碾压药片。
“我爸要长期吃药,但他吞不进去药片,只能压碎了混在水里喂给他喝。”
言罢,他急着要把碾成粉末的药倒进纸杯里,猛地顿了下,看向沈嘉。
“没事,你给你爸喝吧。”沈嘉摆手笑,“我不渴。”
说话间,杯里的水已经变温,重新倒一杯还要再晾一会。
吴泊山只好不礼貌地用给客人倒的水,端起杯子,把抖进去的药粉摇匀,进了里屋。
沈嘉没耐心再等,靠里屋的门框,问:“李帅私下里有跟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