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串馒头放在火上忘了管,现?在外壳已经烤硬了,远看如同?黑梭梭的石头。
宁若缺不想浪费粮食,感觉这东西掰一掰还能吃,就随手放进了储物袋里。
剩下一些乱七八糟东西,她打算找个地方不留痕迹地埋起来。
“宁若缺。”殷不染冷不丁地出声。
宁若缺回头,就看见殷不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喊了声:“过来。”
她只能暂时放下东西,三两步走过去、半跪着问:“怎么了。”
殷不染抬手布下一个隔音的结界,宁若缺就猜她大概是想和自己说?悄悄话,
她平静地对上殷不染的眉眼,心中波澜不惊。
这次无论殷不染说?什么,她都会选择遵从?本?心。
殷不染把手揣在厚厚斗篷里,拢着。难得半敛着眼眸,没有去看宁若缺。
她缓缓道:“从?前你?四处游历除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我寄信。”
“你?说?朔州以北万里冰原,雪树琼枝。有一种通体雪白、只有尾巴是灰色的雪兔。肉质肥美,烤着吃最好。”
宁若缺并?没有这段记忆。
她微微皱眉,感觉这些确实像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可哪怕是对着楚煊,自己都不会分享得如此日常和随意。
但她心境已改,已经能很平静地询问殷不染:“后来呢?”
殷不染抬眸,一双琉璃瞳蒙上了一层灰翳,雾蒙蒙的。
她轻声道:“后来我去到那片冰原,果真找到了一只白毛灰尾的兔子。”
宁若缺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原本?规律跳动的心脏再度变得莫名其妙,情绪也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她慌张地避开殷不染的视线,匆匆问:“好吃吗?”
“不好吃。”
殷不染面无表情:“很苦。”
那段回忆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不清,唯有一个苦字铭刻在心,实在难以消磨。
宁若缺张了张嘴。
一刹那,仿佛有枚尖针钉入识海深处,神魂传来的刺痛让她难以吐出字句。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当是神魂缺损造成的。
她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换往常,宁若缺肯定会告诉殷不染,“苦可能是因为你?烤糊了”。
这句话在她喉咙里转了一圈,最后却问道:“那今天的兔子好吃吗?”
殷不染神色柔和了些:“嗯。”
看样子对她的手艺还算满意。
宁若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殷不染继续道:“今天你?问我,如果这些回忆,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该怎么办。”
“我仔细想了想。”
宁若缺一动不动,认真听?她讲。
那道声音如冬日里的溪水,又清又凉,缓慢而?坚定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要和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