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鞋底儿多难纳,她手指头都要累断了,顶针不好用,床板上都是被顶出的针眼儿。
因着难做,她每天做一点儿,剩下还要抽空做香囊。
夏天了,蚊虫多,香囊倒是好卖一些。
彩蝶每日都在外面做活,见天儿地忙一身汗回来,夏天了,她几乎日日都要擦洗身子。
严惜就放下手中的针线帮着她去抬水。
两人说说笑笑抬水刚进屋,外面就进来两三个人将严惜的针线笸箩,还有床头板凳上放着的几个香囊一股脑儿地都拿到了手里。
一切都太突然,严惜跟彩蝶都愣在了当场。
如今他们在拿严惜的东西,因而她一瞬反应了过来,“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啊?”
严惜话刚出口,就被其中一个人用帕子塞住了嘴。一股子汗臭味,恶心得严惜想吐。
她疯狂地挣扎,彩蝶见了也慌忙过去拉严惜。其中一个婆子将她一把推开,“没你的事儿别瞎掺和。”
彩蝶被推了个踉跄,怔怔地望着她们。
莫名其妙的,毫无征兆的,严惜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这么给架走了。
偷儿
彩蝶跟着追出去好远,急得直跺脚。她拦不住也不敢拦,慌慌忙忙又跑回下人院。
彩蝶好歹是在花房跟花园里做事的,平常也总往各院里送花。
一番慌乱冷静下来之后,她好像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大姑娘跟前的大丫鬟素秋。
如此仔细想来,除了素秋,其中一个小丫头好像也是大姑娘院里的。
惜儿怎么就惹到了大姑娘,她们拿了惜儿要去哪里?
严惜一个十一岁的丫头,被一个婆子一个大丫鬟扭着胳膊,屈辱又无奈。
押着她的两人都比她高出许多,她是没有一点儿的反抗能力,只能老老实实任他们压着往前走。
到了一处院门口,那大丫鬟过去喊门,“请帮忙喊宋妈妈出来,我们逮到个偷儿要交给大太太。”
偷儿?
这偷儿说的是她吗?
这是将她押到大太太跟前了?
严惜挣扎着要抬头看,扭着她胳膊的黑心老虔婆按着她的背用力将她往下压。
别说抬头,她身子都直不起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院里面好似有人出来了,“素秋,这时候你不在院里服侍你家姑娘用晚膳,过来这边有何事?”
看门的小丫头去喊宋妈妈的时候,自然是偷偷告诉了她的。说大姑娘院里的人抓了个偷儿。
他们陆家也不是奴仆成群的人家,姑娘,姨娘跟前也就一两个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