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傅三爷不知道她不喜瑾月。
最好别说出什么“她是个孩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的话。
她有现成的话等着怼她。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她还是她娘的宝宝呢!
“假话吧。”傅三爷逗她。
宋清辞:“……好。”
“你答应,我就放心了,多谢。”
宋清辞:“……”
怎么之前没现,傅三爷脸皮如此厚。
“三爷,并非我愿意不愿意,而是带孩子责任重大。您看我眼光不好,脾气也不好,别把瑾月带的跑偏了。”宋清辞开始自黑。
“我看你,倒是不错。”
宋清辞瞬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不指望你带她学什么,只是觉得,之前对她可能太过严苛,希望她能轻松些。山上的女人,多半没读过书,要不就是闷葫芦,要不就嚼舌,在你这里,我还能放心些。”
宋清辞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帮我带孩子,就你了,推不出去。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宋清辞做了酱炒田螺,螃蟹则做了清蒸和辣炒,又炒了芹菜,加糖拌了水萝卜。
傅三爷帮她烧的火。
风寻不知道是不是吃瓜把自己吃丢了,还是一路把白雅送下了山?
总之,这家伙不靠谱。
本来宋清辞是不会用傅三爷的,奈何她今天对于他的“独断专行”有点意见,所以没跟他客气。
别说,大火小火,他控制挺好。
“小……”傅三爷看她忙碌,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灵巧地处理着各种食材,便和她闲聊,“宋姑娘,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他恰好知道,宋清辞家境殷实。
别说富贵人家姑娘,就是普通小康殷实人家,现在世情之下,女儿也要娇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所谓洗手作羹汤,不过是做个样子。
像宋清辞这般实打实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各色菜肴的,委实凤毛麟角。
“跟我爹学的。”宋清辞道,“我娘喜欢吃,我爹就钻研,我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皮毛。”
“日后娶你之人,有口福了。”
宋清辞心说,你今日话真多。
怀念那个惜字如金的三爷。
可见人和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见她没说话,傅三爷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
是不是,他戳到她伤疤了?
他实在是没多少跟女人聊天的经验,刚才也只是觉得两人相对,沉闷得有些尴尬,才随便找了个话题。
“那个,是他没福气。”他干巴巴地道。
“我也这么想的。”宋清辞倒很坦然,“我的福气在后头。”
傅三爷被她逗笑,小姑娘,很有趣。
“你不怨他吗?”他忍不住问。
“或许是有点怨的吧,但是我现在早已不想了。”宋清辞道。
任何回忆,都是内耗。
“你也从来不对别人提起,也不诉苦……”
山上女人,便是昨天跟自家男人吵了一架,也要闹得周围无人不知。
不破口大骂,好像不足以宣泄;很多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证明自己是受害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觉得宋清辞有点像自己。
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不欲对人言。
傅三爷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觉得小姑娘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