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煦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直入正题,不过也合理,作为出钱的甲方,先用几个问题检测一下乙方的讲课是否满足自己的需求,是一种很高效的方式。
只不过‘测试’这个词,多少有点刺伤了李言煦高贵的自尊,生来优秀、在亲朋好友的夸奖中长大的李二少,还是第一次处于这种被考核的被动位置。
“可以。”李言煦勾起嘴角,“舒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舒纫兰翻到书本的折叠页,对着做的笔记开始逐条提问:“这一节,讲‘单利’和‘复利’,计算‘复利’的时候,需要考虑实际收益率与投资期限的关系……”
舒纫兰提的问题,李言煦都一一做了解答。
客观来说,李二少确实有两把刷子,不仅基础知识扎实,讲起课来还懂得深入浅出,用最简单的话就能把一个知识点讲透彻,令舒纫兰受益匪浅。
怪不得霍晴姿要为舒纫兰鸣不平,富二代里面,养废了的酒囊饭袋多,像李言煦这种长相好又有真才实学的精英,少之又少,如果配舒幼仪的话,的确是幼仪捡了大便宜。
两人答完疑,又讲了两节新课。
舒纫兰觉得收获满满,比自己一个人看书琢磨效率高多了,期间,她好几次都不吝辞藻地夸赞李言煦的专业素质。
还是从前做最高领导人做得久了,当与人密集交流时,她习惯于频频肯定和鼓励对方,以取得对方更为积极的反馈。
这种交流方式,表面上给人自然舒适的感觉,实际上可以暗中主导整个对话的走向。
所以,当李言煦讲课讲得绘声绘色,越来越投入时,竟惊讶地现,自己因为舒纫兰一个肯定的眼神,想要搜索枯肠地说得更多。
他怔住了,这样一个外表毫无攻击力、小白兔似的女孩,居然会有这么强的能量。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六点。
“今天的课时,到这里就结束了。”李言煦收拾着课本。
“好的,谢谢李老师。”舒纫兰圆圆的眼睛望着对方,嘴角泛起一个肯定的笑容。
直到她将目光移开,李言煦的眼中还映着那张泛着微笑的小脸,久久难以散去。
舒纫兰对这一切并未察觉,收拾完东西,就背着书包下了楼。
中午刚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不知怎地这时竟下起了大雨。
密集的雨滴像迅猛的箭,怒砸在地面上。
舒纫兰今天乘坐了刚配的专人小轿车过来,上楼的时候,司机丁叔跟她约定好,在大门左边的梧桐树下等她。
据梁美妮所说,丁叔是她亲自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好司机,其实舒纫兰打听到了,这个丁叔是梁美妮老家的远方表弟,在香江一直没找到份像样的工作。
梁美妮还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安排个司机都不忘替自己家人行方便。
这点小事,舒纫兰本来觉得,没必要跟梁美妮掰扯浪费时间,能正常接送,给她提供交通工具就行。
然而,她顶着暴雨,一路狂奔到大门口,却连丁叔的影子都没见着。
门房的大爷见她淋得湿,忙招呼道:“小姐,进来躲会儿雨吧。”
舒纫兰擦掉脸上的雨水,走进去,“阿伯,跟您打听个事儿,您有没有看见那边那棵梧桐树下面,有辆黑色的轿车?下午应该一直停在那里。”
“哦,那是你的车呀。”大爷忙将门房的小铁门关上,免得外面的雨水冲进来,“开车的师傅是不是姓丁?”
“对,四十来岁。”舒纫兰缩着身子,这门房虽说四面都可挡风避雨,但年久失修,门窗缝儿好几处都在滋水。
大爷一拍大腿,“下午刚下雨没多久,这丁师傅就过来跟我吹水,说他家儿子身体不好,一淋雨就生病,他得去学校接他儿子放学。他让我带个话给你,让你自己打车回去。”
舒纫兰简直无语,刚要开口怼,台词被大爷抢了。
“痴线哦!”门卫大爷义愤填膺,“头一遭见这么给人当司机的。下大雨,他儿子放学要人接,你放学不用人接啊?正一垃圾!”
现在抱怨也改变不了什么,舒纫兰叹了口气,“算了,我打的士吧。”
大爷:“现在雨这么大,的士不好打呢。”
“没关系,我等等看。”
舒纫兰左看右看,果然路上的士很少,偶尔有一辆经过,也是载着客的,嗖一下飞驰而去。
不多时,一辆深蓝色的法拉利跑,缓缓驶出。
到门房时,这车停了下来,并摇下车窗。
李言煦坐在驾驶位,朝门房侧过头,“舒小姐,没有车吗?”
舒纫兰穿得不多,淋了雨,此时已有些瑟瑟抖,“司机有事先走了。”
“上车吧。”李言煦按开车门锁。
舒纫兰没多想,就上了车。
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又下得这么大,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生病。毕竟现在的这副身体大病初愈,并不算强壮。
这跑车只有两座,舒纫兰没什么选择,直接坐在了副驾驶。
李言煦将自己西装胸袋内的格纹手帕拿出来,递给了舒纫兰,“擦擦吧,脸上都是水。”
“谢谢。”舒纫兰接过,手帕上有清爽的古龙香水味。
李言煦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两度,“舒小姐,怎么想到报补习班?”
毕竟有钱人家的名媛小姐,有了空闲时间,大多是琢磨美容化妆,或是美食美景,很少会花时间学习这些枯燥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