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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勇敢的靠近（第1页）

第5章勇敢的靠近

咖啡厅约会和那通与姐姐的电话，像一道清晰的分界线。李斯越明确地感知到，他和许文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丶心照不宣的阶段。

不再是学长对学弟的偶然关照，而是两个独立个体之间，带着明确好感的相互靠近。

那次通话後，许佳悦似乎暂时接受了弟弟的“宣言”，没再直接过问，但偶尔在群里聊天时，李斯越能感觉到她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他坦然接受，因为这反而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许文为他承担了怎样的压力，那份坚定有多麽珍贵。

两人的联系变得频繁而自然。不再需要“答谢”或“请教”作为借口，分享日常成了习惯。许文会拍下清晨画室窗外的光线发给李斯越，附言：“像你昨天提到的柯布西耶那个项目的色调。”李斯越会在熬夜赶图啃面包时，拍一张惨不忍睹的照片过去，抱怨道：“比你的炭笔素描难吃多了。”许文通常会回一个偷笑的表情，有时甚至会问：“要给你点个外卖吗？”

这种细水长流的渗透，比任何热烈的告白都更让人沉溺。李斯越发现，自己的手机电量消耗得快了许多，而嘴角无意识上扬的频率也显着增高。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五下午。许文他们艺术社筹备已久的校级新生画展终于开幕。许文给李斯越发来了正式的电子邀请函。

「斯越哥，明天下午两点，艺术学院一楼展厅，我的画也会展出。如果你有空……希望你能来。」

文字依旧简洁，但李斯越读出了里面的期待。他几乎秒回：「一定到。需要我带花吗？」後面跟了个调皮的笑脸。

许文回了一个害羞捂脸的表情包：「不用！人来就好。」

画展当天，李斯越特意换了一身看起来更稳重些的衬衫，提前到了展厅。展厅里人流不少，多是艺术院的师生和前来观摩的学生。他在入口处签到时，目光已经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很快，他在一幅尺寸不小的油画前找到了许文。他正被几个同学和一位老师模样的人围着，似乎在讲解自己的创作理念。今天的许文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正式和清俊。他说话时，眼神专注，手势清晰，全然没有了最初的腼腆，只有谈到热爱之事时散发的自信光芒。

李斯越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远远地看着，内心充满了欣赏甚至是一点点骄傲。他等到围着的人散去，才走上前去。

许文闻声回头，看到是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比展厅的射灯还要璀璨。“斯越哥！你来了。”

“嗯，恭喜你。”李斯越笑着看向他身旁那幅画。画的主题有些抽象，似乎是表现某种挣脱与束缚的冲突，用色大胆，笔触充满力量，与许文外表给人的安静感截然不同，极具视觉冲击力。“画得很棒，比我想象中还要有力量。”

“谢谢。”许文的脸微微泛红，但眼神是欣喜的。他轻声为李斯越讲解画作背後的灵感来源和技法尝试。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许文，这位是？不介绍一下？”一个穿着花哨衬衫丶头发染了几缕金色的男生走了过来，语气带着点轻佻，目光不太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李斯越。他是许文的同班同学王烁，家境优渥，性格张扬，一直明里暗里有些针对安静又才华出衆的许文。

许文皱了皱眉，语气淡了下来：“我朋友，李斯越学长。”

“学长啊——”王烁拖长了音调，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建筑系的？怪不得没见过。来看画展？看得懂吗？”他话语里的挑衅意味很明显。

李斯越能感觉到许文身体瞬间的紧绷。他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许文挡在身後半个身位，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迎向王烁：“艺术是共通的，美好的东西自然能感受到。就像许文这幅画里的张力，”他伸手指向画作的一个细节，“用建筑学的结构眼光来看，这里的构图非常巧妙，稳定中蕴含着动势。不是吗？”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既维护了许文，又展现了自己的学识和格局，瞬间将王烁那点浅薄的挑衅比了下去。

王烁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斯越会如此回应，讪讪地说了句“你们聊”，便灰溜溜地走开了。

王烁走後，许文明显松了口气。他擡头看向李斯越，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更深层次的信赖。“斯越哥，谢谢你。”

“谢什麽？”李斯越笑笑，“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画确实很好。”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且，我不喜欢别人那样对你说话。”

许文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画展临近结束，人渐渐散去。李斯越和许文并肩走在回宿舍的林荫道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我很开心。”许文忽然轻声说。

“我也是。”李斯越侧头看他，“看到你在自己领域发光的样子，特别棒。”

许文停下脚步，擡起头，目光清澈而勇敢地看向李斯越：“斯越哥，我……我不是需要一直被保护的人。但我很高兴，今天是你在我身边。”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李斯越心里漾开层层涟漪。他看着许文被夕阳柔光勾勒的侧脸，看着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一种强烈的情感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想要做点什麽的冲动，只是非常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很强大。但在我身边，你可以选择做任何你想做的自己，包括……偶尔依赖一下。”

他没有再说“喜欢”，但彼此都明白，有些东西，早已不言而喻。

这一次，许文没有害羞地移开目光，而是迎着李斯越的视线，露出了一个无比清晰丶带着梨涡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