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初次试探
有了“转正”成功的底气,李斯越决定开始着手解决父母这边的问题。他深知这件事急不得,需要耐心和策略。第一步,就是进行一次谨慎的试探,摸清父母,尤其是父亲李建国的真实态度底线。
周末,他提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回了父母家。王亚珍看到儿子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後地张罗饭菜。李建国虽然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但眉宇间也舒展了不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问几句李斯越工作上的事。
饭桌上,气氛温馨。王亚珍不停地给儿子夹菜,李斯越也陪着父亲喝了两杯。酒过三巡,饭桌上的话题从工作琐事慢慢转向了更生活化的内容。
李斯越看准时机,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爸,妈,你们还记得我高中那个同学,周明吗?就是以前经常来我们家问题目的那个,戴个眼镜,挺斯文的。”
王亚珍想了想,点点头:“有点印象,那孩子学习挺用功的。怎麽了?”
李建国也擡了擡眼,表示在听。
李斯越一边夹菜,一边用尽量轻松随意的语气说:“没什麽,就是前几天偶然碰到他了。聊了聊,他现在过得还挺好的。”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父母的反应,然後仿佛随口补充道:“他现在……嗯……跟他男朋友一起住,两人好像在一起好几年了,感情挺稳定的。”
话音刚落,饭桌上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王亚珍夹菜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建国。
李建国原本正要送往嘴边的酒杯顿住了,他缓缓放下酒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斯越,声音低沉了几分:“男朋友?两个男的?”
李斯越的心跳骤然加速,但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点了点头:“嗯。我看他状态挺好的,比上学时候开朗多了。现在社会也开放了,这种事……好像也挺常见的。”他尽量把话说得客观,不带有太多个人的倾向性。
王亚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麽,但又不知道该怎麽说,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困惑。
李建国沉默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却让李斯越感觉无比漫长。然後,他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语气听不出什麽情绪,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胡闹!”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在桌上,“两个男人,像什麽样子!这叫什麽?这叫……心理不正常!违背自然规律!”
李斯越的心沉了下去,但他还是试图缓和气氛:“爸,现在时代不同了……”
“时代再不同,基本的伦理道德也不能变!”李建国打断他,语气加重了些,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批判,“男人和女人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他们这样……以後怎麽办?让亲戚朋友怎麽看?让周围的人戳脊梁骨吗?这是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家庭也不负责任!”
他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充满了传统观念的固执和对于“异常”的本能排斥。王亚珍在一旁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劝道:“老李,孩子就是随口说说别人的事,你那麽激动干什麽……”
“我激动?”李建国看向王亚珍,眉头皱得更紧,“这不是小事!这是原则问题!斯越,我告诉你,你可别跟这种人来往太多,免得被带坏了!我们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
李斯越看着父亲斩钉截铁丶甚至带着些厌恶的表情,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凉了半截。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父亲或许只是需要时间接受,但此刻看来,父亲的反对态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坚决和根深蒂固。
他不敢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生怕引火烧身,暴露了自己。他勉强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爸,您看您,我就随口提一句,您就上纲上线的。我不就是偶然碰到嘛,没什麽来往。来,妈,吃菜吃菜,您做的这个红烧肉真好吃。”
他赶紧转移话题,开始夸赞母亲的手艺。王亚珍也连忙附和,饭桌上的气氛这才勉强重新活跃起来,但那股无形的尴尬和低压却始终萦绕不散。
李建国没再说什麽,但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後面的话也少了很多。
这顿饭,最终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氛围中结束。
回家的路上,李斯越开着车,心情无比沉重。父亲的激烈反应,像一堵厚厚的墙,横亘在他和许文的未来之间。他知道,想要撼动父亲几十年形成的观念,绝非易事。
这次试探的结果,无疑是令人沮丧的。但他并没有完全绝望。至少,他摸清了父亲的底线——反对,而且是基于传统伦理的丶非常坚决的反对。
接下来,他需要更耐心丶更智慧地去寻找突破口。也许,可以从母亲那里多下功夫?或者,寻找一些更温和的方式,慢慢渗透和影响?
道路是曲折的,但目标明确。为了许文,为了他们的未来,这场硬仗,他必须打下去,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他拿出手机,给许文发了条消息:「我吃完饭了,在回家的路上。想你。」
很快,许文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看着那个简单的表情,李斯越心中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