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那棵橡树边,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轻飘飘的躺在一片大大的随风飘荡的橡树叶上,仿若那只是一道人影没有任何重量。
“流星小姐,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没有谁会被永远困在这里。”苏松清高声说道。
树叶上的流星小姐轻笑一声,像一根羽毛一般飘落在他们面前,在橡树叶的阴影下用那种奇怪的语言说道:“我爱他已久,永世不得忘记。”
“嘶。”云应闲倒吸一口气,往后走了一步,将苏松清往前送了一点,示意这种事他搞不了,只能你来。
流星小姐看着云应闲的举动,又随意地一笑,“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一个好看的小别墅,里面养着一只好看的布偶和一只帅气的缅因一起长大,他们受尽了偏爱。但缅因和布偶和其他的猫猫联合起来想要去野外自由地生活。”
“最后,他们的计划成功了。”流星小姐的笑容越灿烂,灿烂到反而有些凄凉,“但缅因认为这座别墅离不开布偶的维护,并且布偶在野外根本无法生存,所以他把布偶留在了别墅。至此缅因在外面追求自己的梦想,而布偶也留在了这个别墅中继续承担自己的工作。”
“日子越来越久,尽管布偶修修补补,别墅还是渐渐破败,而布偶逐渐习惯了没有缅因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个无比熟悉的脸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张面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着陌生。”
“他和其他野猫一起闯进了这个别墅,把别墅搞的一团糟,并且他又爱上了一只与他一起进来的野生布偶。那只布偶同样的娇嫩,同样的柔弱,为什么却可以一直陪着他呢?玩家o724,你很聪明,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云应闲脑子里好像有一堆猫在抢毛线团子,他又退了一步,将苏松清再往前推了推。
“为什么要为一只自私自傲又失败归来的缅因耗费心神呢?”苏松清皱着眉问道,“布偶小姐应该永远高贵优雅,有无数比他更好的猫猫在排着队等着布偶的挑选。”
说话,苏松清回望了一下栅栏口,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那件破破烂烂的马车。
“布偶只想挑选那一只缅因,可他回不来了。她受够了那张脸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受够了那只娇气的猫猫只会撒娇和装可怜就可以受到庇护。她不可以嫉妒吗?不可以愤怒吗?”
我真是受够恋爱脑了,云应闲下意识又想往后退一步。
但此刻流星小姐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突然望向他,“这世上有很多恋爱脑,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大概是在1oo多年前我还在做新手关守关者的时候,遇到的一位与你长的非常相似的中年男子。他拥有着忧郁的气质和极其丰富的知识,他觉醒的技能也非常厉害,并且心心念念地要重返人间回去陪夫人和孩子。”
云应闲紧张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呢?”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能做到毫无怨艾,所以对他格外关注。他的信念和能力还有搭档都很不错,我真心希望并觉得他可以实现心愿。可惜就在他以极快的度马上要通过新手关的时候,突然就被判定为复活难度极上升,立即丧失游戏资格。”
云应闲的身子一晃,曾经清醒说的判定原因和十岁时的场景在他面前一页页翻过。
苏松清担忧地看着云应闲,按照他学过的浅薄的心理学和微表情学,云先生是云应闲心里童年唯一的陪伴,他可能既爱着父亲,又厌恶着父亲的执着,所以他可能会难过,会悲伤。但此刻云应闲的表情是悲伤中混杂着不可置信和些许愤怒,他看起来整个人都要碎了。
“爱上不爱自己的人就是这么的悲哀。而我此刻好像也沦落到这般悲哀的地步。”流星小姐轻飘飘地一句感叹像是在云应闲将碎预碎的状态上轻轻地砸上一锤。
苏松清立马飞回去抱住云应闲,“不要想了,云应闲!先忘记,先忘记!我们出了这个游戏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
但云应闲毫无反应,维持着僵硬的身躯,呆楞在原地思考着人生。
苏松清只好转回头看流星小姐,他抬头看了眼太阳,尝试转移话题:“流星小姐,您说的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呵。你刚才好像提出了一个建议,让我选择更好的人。我只是举例告诉你被不爱的人选择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流星小姐抬眸看向那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有个一直看着我,管着我的烦人精,他的威名在日不落传颂,他比任何人都要好。可我不爱他,如果我因为需要陪伴而选择他,他是不是也会变得如此悲哀。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从我的悲哀转化为他的悲哀,从我的嫉妒转化为他的嫉妒,我的愤怒转化为他的愤怒?当初是我将他拉进尘埃,难道我还要拽着他入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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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现在云应闲:我对恋爱脑过敏,恋爱脑有病,真的童年阴影!
以后云应闲:我……我恋爱脑……是随我爸,优良基因遗传,懂吗?!感谢在2o24-o2-1622:37:o9~2o24-o2-18oo:4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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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当初是我将他拉进尘埃,难道还要拽着他入地狱吗?”
流星小姐的语气逐渐癫狂:“伊西多尔他承诺过永远都会爱护我照顾我的,现在他应该来兑现他的承诺了!他没有来,永远不会来了,他甚至还与她人有了子嗣。他背叛了我,如今还要伤害我!我不可以愤怒吗?不可以绝望吗?不可以嫉妒吗?不可以报复吗!!”
“我们的拯救不是拯救陷入生命危险的公主,而是受到情伤的公主?”云应闲有点无语地小声说道,“我不太理解。”
苏松清看着终于缓过来的云应闲,轻轻地撞了下云应闲的腹肌,轻声说道:“你不需要理解,你只要照做就好。”
流星小姐没有在乎他们的谈话,只是仰着头大声对着空气质问着:“为什么我只能是智慧与开朗的公主,我不配拥有情绪吗?我不能反抗吗?我受够了那些野猫还回来破坏我精心爱护的别墅,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了。”
在苏松清的眼里,流星小姐的身体上的银闪越来越多,几乎将她全身遮挡住了,那种银色细闪好像就是由绝望的情绪滋生出来的,就连他的幻听也再度开始。
“你为什么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被道德绑架很不开心吧!”“明明可以万众瞩目却成为被人看轻的东西真可怜。”“他们真的爱你吗?”“我们抛下那一切束缚,快乐的活着,好不好?”
苏松清强制自己忽视那些声音,他对这些干扰的抗性好像变强了不少,他继续观察着流星小姐身上的银光,如果一粒银色细闪在他眼前放大,是一只浑身透明只有尾囊处有一点银色的六翼飞虫。
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辽阔的宇宙,月亮在散着迷人的银色光辉,无数的飞虫从月亮上向他扑来。
流星小姐看着他,“来吧,拥抱我们吧。”
苏松清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目光坚定地看向流星小姐,一步一步走上前握住了流星小姐的手,好像是接受了她的邀请。流星小姐勾起嘴角,苏松清也勾起嘴角,另一只手向后伸去。
下一秒云应闲飞扑来拽住了苏松清的另一只手,将流星小姐和苏松清从阴影中甩到了到正午的阳光下。
流星小姐像是吸血鬼一般,被烈日灼烧的浑身冒烟,甩开了苏松清的手,痛苦的喊叫着,“我不想再当一只布偶了,我不想……”
苏松清站着看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即将被烧穿孔的流星小姐,他只能推测到流星小姐背叛了日不落的信仰——太阳,而转身拥抱了敌对的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月亮,一直待在黑暗下,所以他想到了将流星小姐拉到太阳下接受洗礼驱散负面情绪,却没有想到这一幕。
他该如何是好?怎么才算真正地拯救公主呢?流星小姐是心甘情愿陷入负面情绪中的,她设计这个游戏的时渴望快乐的心现在还存在吗?
“被道德绑架很不开心吧?”“为什么我只能是个公主!”回想起那些话语,他突然有了想法,缓步飞到流星小姐的脸边上。他鼓舞着自己,总要试试吧!
当他轻抚上流星小姐的脸庞,突然有一种血脉中涌上的熟悉感让他主动开口说道,“太阳,至高无上的太阳,永怀怜悯之心的太阳,我秉持着散播太阳光辉的心永不变,祈求您原谅这位暂时迷失的羔羊,她依旧渴望着您的恩赐,请您赐予她清醒与治愈,她向往您的心即使短暂被乌云蒙蔽,也不曾改变。请您怜悯她,照拂她,以让她重回正路。”
话音刚落,原本痛苦的流星小姐就不再痛苦,蜷缩的四肢展开,银光消散,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无力地笑着,看着小红帽好像又在看着苏松清的脸,感叹道:“居然……不愧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