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调一转,眼神斜斜地扫过冯小梅的方向。
“乱给人贴标签的,不是蠢,是活不长。”
说完,她还朝对方挤了挤眼,气得冯小梅牙痒痒。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头笑了,也有人偷偷交换眼神。
而冯小梅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涨红。
话刚落音,刚跨出门的冯小梅立马炸了。
她的手指直直指向冯湘湘。
“冯湘湘!你把话说清楚!谁是蠢货?谁短命?!”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一吼,冯湘湘才慢悠悠抬起头,一脸懵。
“咦?冯小梅?真巧啊。”
她抬起头,眼睛睁大。
人家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不叫主任,不喊姐,连个“姨”都不带。
上来就直呼其名,冯小梅火气“噌”一下就窜上脑门。
在这家医院,讲究辈分、讲究称呼。
年轻人见了前辈,哪怕心里不服,嘴上也得恭敬。
可冯湘湘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她从不喊“冯主任”,也从不叫“冯姐”,更别提“冯姨”了。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喊“冯小梅”,三个字。
“你……你刚才是骂谁?”
冯小梅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骂谁?”
冯湘湘眨眨眼,歪了下头。
“我跟人闲聊,你听见了,就觉得是骂你?你怎么这么多心?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怕别人说中了?”
冯小梅知道冯湘湘嘴皮子利索,没教养,可她不能跟个刺头一般见识。
作为堂堂军区医院门诊部的主任,她要是跟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护士当众对骂,传出去得多难听?
她只能强压怒火,最后只冷哼一声。
“哼,我真是闲的,跟你们这种人较真,掉价。”
她甩了甩手,转过身去。
冯湘湘立马点头。
“对啊,堂堂军区医院主任,动不动就分三六九等,看不起一线干活的人,确实掉价。”
她接得极快。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您这么大的官,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确实有失身份。”
她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
这话一出,冯小梅脸色直接变了。
她没想到冯湘湘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不留情面。
更没想到,对方居然把“看不起基层”这种敏感话题直接抛了出来。
现在谁不知道?
国家天天说,劳动者最美,最光荣!
这种话不仅写在宣传栏上,也挂在领导的嘴边。
而冯小梅刚才的态度,显然与之背道而驰。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基层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陡然拔高。
“啊?没看不起?”
冯湘湘笑了。
“那我倒想问问您,大主任,我们这些‘基层’,到底算什么人?怎么跟我们说话,就‘掉价’了?”
“您刚才说跟我们较真掉价,那请问,谁是‘我们’?是不是指我们这些在导诊台、在病房、在第一线流汗干活的人?”
“这事儿好多人听见了,您不给大伙儿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