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思考之後,蒲远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强迫症,拿上换洗衣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卫生间。
他将衣服放在洗手台上,趁此时的江骛还在吹头发,他赶紧将衣服脱下,进了浴室。
浴室的大门也是完全透明的,从外面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蒲远觉得很是别扭。
早知如此,他宁愿去睡大街,或是再多花一点钱,再订一间单独的房间,哪怕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他也要跟这个家夥分开住。
蒲远边洗,边咬牙切齿。
他听见卫生间外边吹风机的声音止息,心底的不安顿时油然而生。
强烈的不安又加快了他的洗澡速度。
必须赶在江骛进来之前,速速解决掉。
蒲远挤了一坨沐浴露,火速涂满上身,也不管涂抹得均不均匀,走个仪式感就行。
他开大了水量,花洒跟个高压水枪似的,三下五除二便将蒲远身上的泡沫全部冲洗干净了。
而此时的江骛不知道在外边鼓捣着什麽,居然没有进来偷窥。
蒲远暂时卸下了防备,给自己的下半身也冲洗了一遍,确认干净後,这才关闭水龙头。
他拿起浴巾,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全身上下的水珠擦干,也不管多大力度,越快越好。
擦干了身子,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正打算把浴巾放下穿衣服,可拐角处埋伏的一个身影,却让蒲远不得不放弃穿衣服的决定,将浴巾往腰上一裹就算数了。
“你干嘛?鬼鬼祟祟地杵在门口!”蒲远质问道。
江骛也不装下去了,走进卫生间里,看见蒲远裹着浴巾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失望。
“怎麽?我们的青州大少爷,也学着不穿衣服,裹浴巾了?”江骛挑逗道。
“这还不是被你逼的。”蒲远拾起洗手台上对方的衣服,在江骛身边擦肩而过。
他将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了袋子里,装进了背包。
“那你的浴巾可得裹得紧一些,可千万不要被我轻易扯掉了。”江骛一边做着提醒,一边又蠢蠢欲动。
没想到蒲远一个突如其来的转身,打断了江骛的行动。
“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蒲远说道。
“你没洗头吗?”江骛突然发现。
“抱歉,我没有夜晚洗头的习惯,反正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头发还是照常乱糟糟的,不如就放在明天早上再洗了。”蒲远解释道。
“你不如剪个寸头。”
“我脸型可没你优越,稍微变换个发型,就丑得没眼看了。”蒲远坚决不愿剪短头发。
“但我觉得你短发也挺好看的。”江骛夸赞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短发的样子。”
“那你的好奇恐怕是要落空了,因为我这一辈子,从来不会剪短发的。”蒲远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那可不一定哦。”江骛神经兮兮地嬉笑道,像是预料到了什麽一样。
“这一下午,累死我了。”裹着浴巾的蒲远又躺回到了床上。
“不是,你真打算裹着浴巾睡一晚上啊?”江骛躺到了蒲远身边。
“稍微离我远点,热不热?”蒲远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不是很热。”江骛摇摇头,“我觉得你身上挺温暖的。我想,如果能抱着你睡觉,肯定会非常舒服的。”
“我奉劝你,睡觉的时候还是稍微安分点吧,若是被我察觉到你趁我睡着时偷偷做什麽事情,我可是会一脚把你蹬到床下的。”蒲远警告道。
“你有那麽大力气吗?”江骛质疑道。
“你可以试试。”说实话,面对江骛这强壮的体格,蒲远的确是有些心虚的,但他还是强装冷静,摆出一副强硬的模样来。
可还没坚持多久,他就有些绷不住了。
在江骛面前失了威风的蒲远再度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江骛笑着,轻轻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抚道:“放心吧,小蒲草,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累了一天,还是早点睡觉吧。”
说罢,江骛便下了床,不知捣鼓什麽去了。
蒲远起初满不在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被江骛捣鼓的声音勾起了好奇心,悄咪咪从枕头下探出头来,瞥向江骛的方位。
他跪在地板上,似乎是在铺展着什麽。
“这家夥该不会真的要打地铺吧!”蒲远猛地惊起,连滚带爬地来到床边,俯瞰床下。
江骛果真已经打好了地铺。
这个天气,虽说开着空调,但在地板上睡一整晚,盖着如此薄的被子,很大可能会感冒的。
这家夥,上一次感冒才刚刚痊愈,难道还要作死自己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