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风走了,留下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管他呢!反正我是搞不了材料!这条晋升捷径留给你们吧!”霍剑侠先开了口。
胖乎乎的杨剑文说道:“咳,管他晋升不晋升,学了东西总没有亏吃。”
燕云风没说话,坐回椅子继续改材料去了。
陆天风在门口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转身走了。
晚上回到小院,厉俏过来找他聊天,说道:“你现在正气势如虹,应该一举拿下局长,起码先干个书记。花无百日红,许区长也不一定持续这么欣赏你,错过了这个势头,可能就不知要等多久。再说,我看许区长这势头,恐怕在黄北留不下!”
“我也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办?”陆天风故意一脸的无奈,问道:“给许区长送点礼?”
厉俏白了陆天风一眼:“你是嫌死得慢吗?”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陆天风问道。
厉俏沉吟了一会:“郝连才现在不上班,我听说偶尔还经常去练歌房桑拿浴的,找机会抓个现行把他办了,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公安那边,我现在也没人啊!”陆天风苦着脸说道。
厉俏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我给你办吧!别忘了我这份恩情就行!”
陆天风点点头:“恩情不会忘,但我不想让你冒这么大风险,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找的人……”
“这个你就别管了!”厉俏打断了他。
厉俏回屋了,陆天风在院中的树下徘徊,这个事他也想了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没动,还是寄希望于许梦宁不能忍受郝连才,或者许梦宁接了书记,那就一切都走上正轨了。毕竟书记管干部,许梦宁也有她的难处。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要给许梦宁汇报一下思想,将自己的上进心表达清楚,先听听许梦宁的态度,如果她很赞成,那就让厉俏稍微等等,毕竟这总是一种不好的手段,尤其养成习惯,就像吸毒一样成瘾,谁挡路就干谁,树敌太多也不好,哪天就有可能踢在石板上。
第二天一早,他先找了萧尘,想让许静这几天跟一跟郝连才。
萧尘点点头答应了,但轻轻叹了口气。
厉俏的出手速度太快了,陆天风还没来得及给许梦宁汇报,郝连才已经出事了。
“陆局,郝连才进了北桥的一家小洗头房。”许静打来了电话。
陆天风心头一喜,如果是大型的桑拿,真的不好下手,一来大多与公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容易走漏风声,二来要抓个现行需要大动干戈,不知多少人要陪着倒霉。
“你盯好!”陆天风挂了电话,就给厉俏打了过去,结果一直在占线,连打了七八个,一直打不通。
难道要错失良机吗?陆天风想到了曹坤,这小子应该当所长了吧?让这小子去帮个忙可以不可以?理智告诉他不要和这些人纠缠不清,互相有把柄在手,但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却让他赶紧打电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时手机响了,陆天风以为是厉俏,赶紧接了起来,却原来是许静。
“陆局,刚冲进去几个人,把郝连才和一个女的带到一辆警车上走了,还要不要跟?”许静问道。
“跟着,看是哪个派出所。”陆天风问道:“拍照了吗?”
“拍了,但估计不清楚,郝连才一直用胳膊捂着脸。”许静说道。
“好,你先跟着吧。”陆天风挂了电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背后却隐隐有些发凉,这个厉俏,才是个政府办副主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权力,在每个人的手上,发挥的效能是完全不一样的,像萧尘,权力在他手上等于无,像崔文杰,权力在他手里也会大打折扣,而有的人,却擅长玩弄权力,能把手里的权力效能发挥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效果。
上一世,他见过的最善于弄权的是商贸局的一个小科长,当时他分管商贸,见过这个小科长几次,人看着也很老实,而且他那个科几乎也没什么权力,陆天风感觉还不如动检所。但是后来,那个小科长被抓了,陆天风看了他的罪行,心中竟隐隐有些钦佩,他那点权力,居然能把全区的市场玩得团团转,哪个老板买了新车,只要他看上的,就得先借给他开,他看好的门头,让市场里的老板们凑钱给他出房租,后来甚至一个老板都被他搜刮的倾家荡产,当街给他跪下了,让他高抬贵手。
运权之妙,存乎一心,这东西也不是学来的,仿佛是天生就带来的。陆天风觉得自己这方面天赋就不行,干工作还可以,但是弄权方面,总是不怎么开窍,否则也不会败给厉俏那么惨。
陆天风后来一直想见见那位科长,想问问他具体用的是什么手段,但俗务缠身,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天夜里,厉俏很晚才回来。
“搞定了!”厉俏一进门就做了OK的手势。
陆天风一直在等她,点点头没说话。
“怎么这反应?太平淡了吧?”厉俏有些吃惊,她不知道陆天风已经知道了,觉得他会很惊喜。
“吃饭了吗?我给你备了点。”陆天风从保温箱里拿出几个菜,放在小方桌上,小桌两边各有一个板凳早已放好。
“看来你是知道了,”厉俏斜着眼看陆天风:“我倒是小瞧了你的信息网。”
陆天风苦笑道:“我有什么信息网,你就是我信息的全部来源。”
厉俏飞了个媚眼:“你是不是想说,拥有了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差不多吧,”陆天风坐下来,问道:“怎么样了?”
“郝连才毕竟是区里的部门正职,公安也不敢轻易张扬,局长马上给区委书记黄天生做了汇报,气得黄天生拍着桌子大骂。”厉俏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叹口气,“但骂归骂,这毕竟也影响到黄北区的名声和脸面,黄天生要求公安要把知情人压缩到最小,这事先内部掌握,不能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