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与她编造的受伤地再次吻合!李固这是要制造“贼人”再次袭击,坐实她受伤的“真相”,并趁机除掉她这个心腹大患!
好毒的计策!
燕青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她凑到福安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福安先是惊讶,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亥时三刻,庄外土地庙。
月光被乌云遮住,只有破庙里一点如豆的灯火摇曳。
李固搓着手,有些焦躁地踱步,对面是三个穿着夜行衣丶眼神凶悍的汉子。
“几位,事情办妥,卢员外府上的金银,少不了你们的!”李固低声道,“待会儿按计划,等那燕青出来,你们就……”
“我们就怎样?”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庙外传来。
李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卢俊义面色铁青,在几名心腹庄客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後,跟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燕青,以及刚刚溜去报信的福安!
“员……员外!”李固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那三个沧州来的汉子见势不妙,刚要动手,却被卢俊义身後如狼似虎的庄客瞬间制住。
“李固!你好大的狗胆!”卢俊义怒不可遏,指着李固的鼻子骂道,“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人,暗害小乙,还敢污他清誉,图谋我卢家家业!”
“员外饶命!员外饶命啊!”李固磕头如捣蒜,“是……是燕青!是他诬陷小人!他根本没什麽伤,他是装的!”
“装的?”卢俊义气极反笑,看向燕青。
燕青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苍白,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却清晰:“李管家,事到如今,还要攀咬我吗?你与这几位沧州的好汉在此密谋害我,人赃并获。你在大名府外十里坡购置田産,养着外室,钱财从何而来?你暗中拉拢庄客,又是意欲何为?莫非真当我兄长可欺吗?”
她每说一句,李固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燕青竟然全都知道!
卢俊义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他原本还对燕青的“伤病”存有一丝疑虑,此刻见李固罪行累累,甚至连外室和拉拢庄客的事情都被燕青查了出来,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李固滔天的怒火和对燕青“忍辱负重”查证的心疼。
“来人!”卢俊义暴喝一声,“将这背主求荣的狗才,连同这几个歹人,一并捆了!押回庄去,严加审问!”
处置完李固,卢俊义看向燕青,目光复杂,充满了愧疚和赞赏:“小乙,委屈你了。是为兄糊涂,险些听信谗言,害了你。”
“兄长言重了。”燕青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疲惫,“为兄长分忧,是小乙本分。”
回到卢府,燕青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这一仗,她赢了。凭借信息差丶人心把握和一点点运气,她成功扳倒了李固,暂时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但她没有丝毫喜悦。
李固的倒台,并不能解决她根本的问题——她依然是个“武功尽失”丶“肾脉受损”的“病号”,依然要在这强者为尊的梁山小心翼翼地僞装下去。
身体的异样感越来越明显,束胸带来的束缚感也让她呼吸不畅。卢俊义虽然信了她,但那怜悯和带着审视的目光,依旧让她如芒在背。
“活着……真累。”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入冰冷的掌心。
前路漫漫,她这只失去了利爪和尖牙的“菜鸟”,还能扑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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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