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丶
阿尔瓦垂眸看着他:“你违反了第一条规定。”
卢卡喘着气,刚刚电击对他身体的馀痛还没过去,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说一不二的典狱长,冰蓝色的眸中是互相掺杂的恨意与惧意。
“——明白了吗?”
面对囚徒肆无忌惮地直视,阿尔瓦并没有躲藏。他平静地回视着,囚徒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一点不落地落入他的眼中。
见卢卡并没有想要回话的意愿,典狱长手指微动,一道细弱的电流从囚徒的锁环上穿入他的体内,惊得卢卡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
但是这个电流好像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感觉稍微有点麻,跟之前的痛感完全不同,像是只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卢卡惊惶地擡眼,猝不及防撞入了典狱长沉得极静的眸子中。典狱长低眸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沉静:“第三,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不准故意不应答。”
见典狱长还在看着他,卢卡忙胡乱地点了点头。
典狱长视线微微上移。他看了看囚徒刚刚在地上打滚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伸出了一只手。
没想到“哐”一声,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小囚徒居然吓得猛地蜷起身子向後缩,径直撞向了坚硬的墙壁,一时间疼得他龇牙咧嘴。
阿尔瓦沉默了一会儿,把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算了。
他整理了一下袍摆,然後站了起来。
卢卡见典狱长又有了新动作,立刻警觉起来,他就那麽缩在角落里警惕地观察着典狱长的动向,像一只想要张牙舞爪却被治得服服帖帖的猫咪。
“咚咚。”
门外,某个狱警毕恭毕敬地问:“典狱长大人,请问您在吗?”
阿尔瓦先是扫了一眼门口,又接着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中的链子,淡淡地道:“进去。”
卢卡微怔。
他知道典狱长指的是和办公室相连的卧室,他曾经每天晚上都会过去写手稿。但是……
但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居然能得到和之前一样的待遇吗?
卢卡扶着墙壁缓慢地站起身。
还是说……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是典狱长所谓的管教中的手段之一?
——等等,手稿?
对,他的手稿还在典狱长的卧室里,而艾伦这个混蛋如果今天也进了典狱长的卧室的话,那他的手稿……
他几乎是神色巨变,不顾铁链在地板上拖行的巨响,两步并作三步冲进了那个房间。
阿尔瓦见他突然改变神色,眉头微皱,大概也猜到了什麽,但是并没有急躁,只是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卢卡冲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桌子,前几天罗列的整整齐齐的手稿没了,简直气急攻心,就要直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一副不翻出来不罢休的模样。
然後,他浑身一颤,从鼻间发出了一声闷哼。
又是电流。
他猛地扭头,眼眶红得要命,他咬牙切齿地问道:“我的东西呢?”
典狱长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见卢卡像是真的被逼得紧了,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了两个字:“……听话。”
但是卢卡现在的情绪好像并不稳定,他一字一顿地重新问道:“它,现在在哪儿?!”
细微的电流再一次密密麻麻地攀上他的躯体,和之前的两次又不一样,这回是大范围密密麻麻的酥和麻,好像带着些许安抚。阿尔瓦沉静的眸子好像能容纳他的所有情绪,还是那两个字:“听话。”
卢卡在这样密集又温柔的电流攻略下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尔瓦在外面把门锁上,然後转身离开,继续去处理他的事务。
电流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卢卡上下折腾了一天,还没怎麽吃过饭,根本已经没有力气再闹下去。而且他知道不管他怎麽闹都是徒劳的,典狱长永远无动于衷,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哭,生理泪水几乎是瞬间就盈满了他的眼眶。他死死地咬着唇,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泪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柔软又华丽的地毯上,泪眼模糊间他看到了拴在自己脖子上跟狗链一样的东西,恼得他低吼了一声,死命地开始用手去扯这段铁链,像是想把这个链子扯掉一样。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他後知後觉地感到了疼痛。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铁链磨得鲜血淋漓的手,愤恨地一拳砸向了地面。
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