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盐倒也没有被拆穿的恼怒,只微微眯起眼,道:“你倒关心他,我还以为若非那两个蠢物,你断不会走这一遭了。”若非那些所谓故交寸步不离地随着他,自己也不必出此下策,早在宋沅换衣时便能掳了人行事。
门外人更没了声息。
宋沅不知他什麽算盘,叹了口气,也不看他,只转了话锋:“这麽老的把戏你还要用,难道还怪我看出来?”
“七年前你就爱乔装易容,装成路过的好心人丶袖中藏匕的美貌女子,如今不过作个小仙仆,有什麽难?”
他说这话不过是感慨,浑然不知此番言论于巫盐而言如何解读。
“想不到你还记得,”巫盐盯着他面孔,一时心热,回想道,“方才也。。。你竟能复述当年我那些话,记得我的物件是什麽用处。”
宋沅一时无言。
若是你几年间被迫选了几十来次,恐怕做梦都是那一捆凛凛邪刺。
巫盐却愈品愈觉出妙处,笑意渐深,一念顿时又起:“方才,你是如何偷了我的东西的?”
“是我揽你那一回?还是方才快靠上时,你摸了我?”
什麽靠什麽摸的?
许是这些年发生许多事情,宋沅常常觉得自己与这些旧相识交谈困难。
偏偏巫盐愈说愈兴奋,神情令宋沅都难以理解。
宋沅觉得这魔族如今很是古怪,一面警惕一面道:“不,是方才灵素间握你手臂时,这邪器不可纳入百宝囊之类的法宝,定是使力将它缩小了些。”他也不曾想对方如此无防,叫他轻易盗走。
十四佛国游历过,他别的算不上长进,一些旁门左道反而精进不少。
他这话再正常不过,巫盐却眯起一双美目,将他又打量了一番,不明不白地笑了一声:“你倒是也上心。”这也记得,那也能想到,若非真真正正想过念过,谁的脑袋有如此灵光?
仔细一想,自己扮成那副模样,宋沅居然都能轻易认出,不说情意,便是印象之深刻,也算得上头一份的。
上什麽心?
宋沅实在觉得难理解他,这对话是何时变得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他不欲再拖,淡声道:“便是一命换一命,也请将旁事先放一放,将我小师弟的命还来罢。”
语罢,瞧了一眼还扎在巫盐胸口的黢黑短刺,权作威胁。
巫盐却笑,端得得意:“何必如此着急,且请宋道君回我一问。”
“你问。”
不周山脚被素来不对盘的皇弟截胡,凝清宗更是严防死守,偏偏只有这时候,只能弄出这一刻钟来与他交谈,巫盐行事素来百无禁忌丶荒诞不羁,此时居然迟疑,语气斟酌又斟酌,才摆出随意轻佻的口吻问出口,不知自己尾音轻颤,根本丢干净风流放荡的魔族脸面。
“若是寻求道侣,那名门正道的弟子定然更欲有一位得力的夫人襄助,你若求之正道,反而不利。”
这又算得上什麽问?
宋沅困惑至极:“你究竟要说什麽?什麽道侣?什麽夫人?什麽求之正道?”
事到如今,在旁人面前还谈笑风生,到自己面前却变作如此愚钝,巫盐只觉他矫饰过分,冷笑道:“你当我久不入中土,便一无所知丶眼瞎耳聋了?”
“你宗公告,衆人皆知,难不成是他们自作主张,要为你寻一位强健道侣,怎麽,你难道竟全然不知?”
宋沅确实不知,一时都震惊得无言,好半天才思考明白,解释道:“许是消息有误,我的确要寻道侣。。。”
“不过,”他为难的蹙起眉头,犹豫地慢慢道,“是寻我走失了的道侣。”
巫盐头脑一时还没转个分明,怔怔地复述道:“。。。走失了的道侣。”
他望着这张魂牵梦绕的清俊面孔,一时间七年来的绮梦都砸碎在他脑海,一地的碎片折射出来,是一张张眼前人的面孔。
“你是说,”神色还停留在带点迷惘的怒火上,巫盐的声音却已经沙哑,“你已有了道侣?”
作者有话说:
日头好大,热得我没有写文的欲望了都,一切不过是cp的任务罢了。
但是还是很喜欢坏狗狗遭受重创这样子!
无心人妻,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