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寒给出的东西就不会再收回去,因此,他也没理会他们到底想怎样安排,是要先一同去衔云隘又或是星峡关。
他最后冷冷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之时,背影孤绝,话语如锋。
“凡追随我者,我必护其周全。凡于我边城有功者,我必奉为座上宾。”
“若自皇城有剑来,我定一力挡之,纵是天子怨,亦然!”
他愿助大皇兄是出于情分,效忠陛下是出于本分,可他亦有自己的原则,绝不容许自己手下的人被随意伤害。
即使殷长澜日后当真要出尔反尔,也得先过他殷若寒这一关。
殷无烬怔然几瞬,随即笑得开怀,整个人几乎都挂在摧信身上,故作夸张道:“家有劣弟,今观之,甚得吾心!”
然而,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一物被掷出,力道极重。
若非摧信反应极快地带殷无烬侧身避过,被砸中定然要疼上许久。
这显然是来自殷若寒的警告。
可殷无烬非但没止住笑,反而笑得越肆意了几分。
“哈哈哈。。。。。。他难道就没现他掷出来的,是承影不久前花了不少功夫才做好,偷偷给他挂衣服上的带扣吗?”
下一瞬,一道身影极快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正是去而复返的殷若寒。
周身冷若冰霜,却没空多理会他们,只顾着去寻找那掷出之物了。
摧信扶了扶殷无烬,眉眼不自觉地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先前。
像边关的风,裹着沙砾,也带着阳光。
他们辗转于关隘之间,剿杀外敌,统筹防务、督建工事,心狠手辣,却也心细如。
殷无烬乐此不疲地试图撬开摧信那副冷硬外壳。
夜里帐中,他常凑近了,指尖点在其心口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说,这里装着谁?”
摧信原本在擦拭佩剑,此刻停下了。
殷无烬将他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道:“是以往京中那个桀骜乖戾的三殿下,是明堂上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还是现在陪着你辗转各方的这个平民烬?”
摧信将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只回:“你。”
殷无烬心头一跳,还想引着他说出更多,“我怎么了?”
摧信不语,随即灭了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