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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宿命（第2页）

祀闻言，偏头认真思考起来。

他的眉骨很高，垂眸时眼睫投出一小片阴影，此时神情竟带着几分茫然，仿佛这个问题也让他困惑。

片刻後，他才一字一句道：“他们想离开这里。”他擡眼看向明尘镜，眼底有着坚定，“我是魔域的王，我必须帮他们。”

“我只知道……这是我必须做的事。”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一般。

明尘镜猛地怔住，不知该说什麽好。

魔域的生灵天性里便带着掠夺与破坏，修真界的修士们怎会容他们踏入自己的家园？交战似乎是两个种族无法避免的宿命。

这简直是个死局。

明尘镜望着祀没有什麽表情的面孔，心情沉闷——魔域要抢新的家园，修真界要守自己的故土，好像天意如此，他们必须不死不休。

连半分转圜的馀地都没有。

等等……一个念头突然窜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擡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们……不能修炼飞升吗？”若是能冲破桎梏，飞升上界，又何必执着于争夺一个小小的修真界？

祀脸色茫然，反问道：

“飞升？那是什麽？”

“没听说过。”

明尘镜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魔域的生灵，即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踏上飞升之路。

他们被困在这荒芜的魔域里，若想过的更好，便只能向修真界掠夺。

这就是宿命吗？

他望着祀那双仍带着茫然的眼睛，有些想不通，那他们又是为什麽而生呢？为了掠夺？还是为了毁灭？……

祀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蹙起的眉头，眉间传来的触感微凉，却意外地轻柔，像怕碰碎了什麽珍宝一般。

“你不开心？”他的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是我说错什麽了吗？”

明尘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下意识想躲，却被祀轻轻按住了肩膀。

他的力道很轻，却轻易将他控制在原地，此刻皱着眉看他，仿佛在确认他有没有生气。

明尘镜看着他眼底纯粹的担忧，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天性掠夺的魔域诞生的王，竟然单纯得像个不问世事的孩子。

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明尘镜别开眼，避开他的视线，“我只是在想……两界交战，魔域如果当真突破封印，便会有很多人因此无辜死去。

——

那日谈过以後，仿佛什麽都没有改变，祀仍然固执的每日守在明尘镜身边，寸步不离。

明尘镜也尝试着重新聚拢灵力，可是却不得其法，如今体内的灵力海仿佛被锁住了一般，成了动不得的死物。

他感到一阵挫败，很小的时候他便能沟通天地灵气引气入体了，修炼之路堪称顺风顺水，畅通无阻。

如今突然成为凡人，一身灵力无处可使，让他不由得心生烦闷起来，特别是现在他对修真界的事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顺利离开，母亲她们发现他们失踪後作何反应，还有卫云泽白於他们……

明尘镜环视一周，望着殿内除他以外，那个唯一的身影，很难不迁怒于他。

他眸光一动，心里有了主意。

“祀，你带我逛逛魔域吧。”

“整天待在这里实在是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