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片刻後,“一定要走吗?”
周云初抿着嘴,什麽都不敢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如果说是,燕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她撒谎,也骗不了他,回头要是被他抓住,更惨。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跟我走吗?”她对上他的视线。
燕驰愣住,“你是说,你想带着我一起走?”
这答案,真是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本来他俩感情就没什麽问题。
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他的,不是简单的一走了之,把他抛下。这倒是让他心里安定不少。
燕驰:“怎麽去?”
周云初认真思考了一下,都不知道怎麽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怎麽去。”
她签下对赌协议的时候,只知道收集藏品,至于怎麽回去,狗大户没说,得等到任务完成才知道。
燕驰听完,这说了等于没说,看她这思考的样子,好像自己都没弄清楚。他开门见山:“我要是不同意你走呢?”
闻言,周云初愣住,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眼眶立刻蓄满泪水。
“······”燕驰皱眉,看着这双眼睛刷的一下挂了两道瀑布下来。
他喜欢香甜软糯的香糖果子,而不是带着眼泪咸湿苦涩的。吃起来,差别太大了。
哭成这样,碰都不能碰,一碰哭的更凶。
燕驰:“你听清楚,我不同意,你也别再打瓷器的主意。”
周云初拧眉,她暂时也走不了。
“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那你可以放人了吧?”
听到她这麽急切的关心别的男人,燕驰心里就不舒服,“你给我老实待着,他就不会有事。”
周云初耐心解释:“小九是个可怜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一手把他拉扯大,也病逝了,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已经很苦了。他听差办事而已,如果因为我而出事,我会内疚一辈子,记他一辈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记别的男人一辈子?燕驰咂摸了下,这是想气死他吧。
燕驰第一次见识周云初心肠柔软,还是在李小九家,她替他娘看完病,救不了人家,她心情非常差,回去路上还买了两坛酒。
“你把人放了,好吗?”声音柔弱,却很坚定,“不关别人的事,再说,你不是派人盯着我弟弟妹妹了。”
他还没多少个问题呢,她就提条件,他真是把她惯的不成样子。
她倒是提醒了他,李小九真不算什麽,周云初是不会放任周家四兄妹不管的。
见他不点头,周云初低头,抿唇不再说话。这简直是一场凌迟拷问。
“可以放了他,但是你得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抓个李小九,根本就没什麽难度,放在糖果铺,摁在眼皮底下。
燕驰撇了眼桌上的黄花梨木盒,应该就是元琪提到的火珊瑚做的佛珠手串,扬了扬下巴,“这是给我的吗?”
燕家每个人都有珊瑚首饰了,周家兄妹也有,就剩下他了,主持开光後才给他,花了一万贯香火钱,她一个月的零花钱,真舍得。
周云初一整个晚上都在被拷问,被威胁,心情很差,皱眉道:“不是。”
燕驰嗤笑了一声,黑眸睥着她:“给谁的?”她又开始闹脾气了。
不管不顾的,自己打开盒子瞅了两眼,圆润光泽,一看就是爪哇来的火珊瑚,每一颗价值不菲,这一串二十一颗,颗颗饱满。
“我没想好。”周云初伸手就想拿回来,她原本是准备给他的,但是现在回家的两条腿都废了,很难受。
既然摊牌了,那就随他怎麽样吧。
男人看着眼前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他懒得跟她计较。
摁着木盒,指尖一下一下敲着,“这个送我,这次的事情,我们翻页。”
他一点都不介意强取豪夺,反正属于他了。
聊到现在,已是深夜,周云初没什麽好说的了,能回答的已经回答了,想去浴房洗把脸,粘粘乎乎的,很难受。
结果燕驰还是不松手,“去哪?”
“洗脸,三更半夜能去哪?!”她没好气的回他。
声音好大,啧,这回真生气了,真掐到致命点了。
男人起身,拉着她一起去浴房,自己顺手就解了金銙带。
周云初狐疑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麽?”
燕驰今晚弄清楚了一些事情,断了她的瓷器,她就不能去哪,还有一点,至少周云初是真准备要带他一起,而不是丢下他。
心情好转很多。
“沐浴啊,等会去吃饭,你还差多少瓷器?”说话间,男人已经进入浴池,舒舒服服的泡起热汤,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实则是套周云初话。
正在竹龙旁边洗脸的周云初,用帕子擦了好几遍,听见燕驰问话,随口给他瞎编一个:“三千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