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能说明什麽,可救好友不是很正常吗?”
霍元晦有更深层次的看法:“救好友确实寻常,但孟庄主提及此事时,神情中暗藏难以言说的哀伤。而聂夫人明明知情却矢口否认,岂不更加可疑?”
据孟霄云所言,乌依娜对他有救命之恩,两人相识时正值青春年少。
“你是怀疑孟庄主与乌依娜曾互生情愫?”裴霜并非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细算时间,孟霄云与聂叶芳定亲还在乌依娜离开之前。
彼时的孟霄云武功独步天下,冲霄山庄实力不俗,若他自己不愿意,谁又能逼得了他娶亲?
不过这个猜测并非空xue来风。从孟聂二人的相处来看,确实像是聂叶芳强求来的姻缘。短暂接触中,裴霜能感受到聂叶芳对孟霄云用情至深,而孟霄云却对她视若无睹。
仔细推敲,孟霄云和聂叶芳这桩婚姻的确透着奇怪,但时隔多年,往事早已难觅踪迹。
“或许可以找人帮忙。”霍元晦轻笑。
“找谁?”
转眼间,霍元晦已带着裴霜来到清辉堂——柏竹的居所。
裴霜笑了:“让他查自己师父的往事,会愿意帮忙?”
“纪言松也是他的师兄,况且山庄外务皆由他打理,若此事处理不当,麻烦最大的还是他。”霍元晦胸有成竹。
果然,柏竹听完来意便爽快应下。正如霍元晦所言,他也想弄清乌依娜与师父师娘之间的恩怨。
“直接查乌依娜可能有困难,不妨从伏兽谷入手,查查当年那个时间段,伏兽谷可有什麽变故。”
柏竹会意:“明白,有消息立刻告知二位。”
夜凉如水,树影婆娑。月光在云间时隐时现,为灵堂镀上一层惨白。
聂叶芳身着孝服,在简易灵堂前焚化纸钱。孟语尘本坚持要为舅舅和外祖父守灵,但她身体实在太弱,被聂叶芳劝休息。
灵堂寂静,唯有纸钱燃烧的噼啪声作响。
忽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然出现。聂叶芳头也不擡,依旧专注地烧着纸钱:“我就知道你会来。”
来人低语:“你不怕吗?她回来报仇了。”
“她……呵呵,你真以为是她回来了,当年的情形,她绝无生还可能。”聂叶芳冷笑。
“你们当年还对她做了什麽?”来人追问。
聂叶芳沉默以对,只将手中纸钱一张张投入火盆。
见她不答,来人继续道:“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可她不同,她有生死蛊。”
生死蛊,可活死人,肉白骨。
“就算她还活着又如何?她敢来,我就敢再杀她一次!”聂叶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她已经杀了你的父兄,早已不是当日的乌依娜,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来人直指她的面门。
聂叶芳擡眸,冷笑道:“说不定,下一个是你呢。”
“是我也好。”来人竟笑出声,“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早过够了。当年与你们合作,是我最後悔的决定。”说完就拂袖而去。
聂叶芳面无表情,只是跪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香火燃尽,点完了就换上新的,直到东方既白。
晨光微熹,裴霜伸着懒腰走出房门,在院中活动筋骨时瞥见个熟悉身影:“小香,这麽早就起来浇花啊?”
小香应声:“晨间浇水才好,不然等日头出来,水都蒸干啦。”她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有些闲不住,把院子里的花都浇了,顺便松了个土。
霍元晦端着早膳过来招呼二人用饭。裴霜咬着包子嘟囔:“昨晚总算睡了个安稳觉,今早也清净,可别再出什麽乱子。”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哗。
霍元晦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裴霜垮下脸:“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