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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晨光熹微疑云重御前奏对藏机锋(第1页)

第76章晨光熹微疑云重,御前奏对藏机锋

翌日清晨,方府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寂静里。昨夜的惊惶与争执仿佛被厚重的露水压进了青石板缝隙,只留下一种紧绷的丶山雨欲来的滞闷感。小燕子几乎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春桃替她梳头。铜镜里映出的人影,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灵动跳脱,多了几分沉沉的倦怠和挥之不去的忧惧。春桃拿着玉梳的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再歇会儿?老爷夫人那边,奴婢去回一声?”

小燕子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一块微凹的划痕,那是她幼时顽皮磕碰留下的。“不用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爹今日要入宫面圣,我……心里不踏实。”她擡眼望向窗外,天色是灰蒙蒙的铅白,连带着庭院里那片开得正盛的海棠,也失了几分鲜亮颜色,花瓣边缘凝着沉重的露珠,欲坠不坠。

前院书房里,气氛更是凝重。方之航已换上簇新的宝蓝色朝服,正襟危坐,面前的清茶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散尽。萧剑站在一旁,同样一身利落的藏青色劲装,剑眉紧锁,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能带给他一丝镇定。

“爹,皇上此举……”萧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江湖人的锐利,“接连赏赐,点名赴宴,昨夜母亲又提及荷花宴……步步紧逼,绝非偶然。慈儿那声‘皇阿玛’,怕是真让皇上认定了什麽。”

方之航长叹一声,儒雅的脸上布满忧虑的沟壑,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为父何尝不知?圣心难测啊。皇上对慈儿的态度,透着股说不清的……熟稔与执着。”他顿了顿,看向儿子,眼神复杂,“严儿,你说皇上他……莫非真信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前世’之说?”

萧剑眼神一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声道:“不管皇上信不信,他既已起了心思,方家便如履薄冰。今日面圣,爹务必谨言慎行。慈儿入宫之事,万不可松口。实在不行,儿子在宫外也自有安排。”他後半句说得极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方之航心头一震,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紫禁城,养心殿。

殿内弥漫着清冽的龙涎香,自鸣钟的滴答声规律地切割着沉凝的空气。阳光透过高大的朱漆雕花窗棂,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投下道道明亮的光柱,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无声飞舞。乾隆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後,明黄色的龙袍在光影下显得格外耀目。他正执朱笔批阅奏折,神情专注,仿佛只是寻常的朝务处理。侍立在一旁的苏公公垂手躬身,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当值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在殿外响起:“啓禀皇上,文渊阁大学士方之航奉召觐见——”

乾隆手中朱笔微微一顿,一滴饱满的朱砂险些滴落在奏折上。他不动声色地将笔搁回青玉笔山上,擡眸望向殿门方向,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丶如同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视野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帝王的平静无波。

“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宇的肃穆。

沉重的殿门被两名太监无声地推开,方之航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迈着沉稳而略显拘谨的官步踏入殿内。阳光落在他身上,朝服上的云雁补子清晰可见。他走到御阶之下,依足规矩,甩袖,躬身,深深一揖到底:“臣方之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丶近乎温和的探究。他并未立刻叫起,殿内一时间静得只剩下自鸣钟的滴答声和方之航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片刻後,乾隆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方爱卿平身。赐座。”

“谢皇上隆恩。”方之航暗暗松了口气,直起身,但後背的肌肉依旧紧绷。小太监搬来一个紫檀绣墩,他谨慎地坐了半边,垂首恭听。

“方爱卿,”乾隆端起手边一盏温热的雨前龙井,揭开碗盖,轻轻撇了撇浮沫,袅袅茶香氤氲开来,“江南水患的善後章程,户部递上来的条陈,朕看了。其中关于以工代赈丶疏浚河道的几条建言,颇有见地。朕记得,这想法最初是你在御前奏对时提过吧?”

方之航心头一凛,连忙起身拱手:“皇上圣明烛照。臣不过是在江南任上时,见地方官员如此行事,颇有成效,故而斗胆进言,实不敢居功。”他答得谦卑谨慎,将功劳推给地方。

乾隆啜了口茶,放下茶碗,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嗯,不贪功,很好。”他话锋一转,语气似乎随意了些,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方之航脸上,“朕昨日让苏培盛送去府上的东西,方小姐可还喜欢?那套水绿的杭绸,颜色鲜亮,最衬小姑娘。还有那东珠,成色尚可,给她镶个簪子或是压裙角,都使得。”

来了!方之航的心猛地一沉。他维持着躬身的姿态,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皇上厚爱,臣阖家感激涕零!只是……小女愚钝顽劣,性子又野,实在配不上如此贵重的赏赐。臣……臣惶恐,已命贱内好生收着,待小女再大些,懂事了,再……”

“诶,”乾隆擡手打断他,唇角竟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方爱卿过谦了。令嫒方慈,朕瞧着就很好。灵气逼人,性子活泼,颇有……故人之风。”

“故人?”方之航猛地擡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皇上是说……?”

乾隆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御案上,十指交叠,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方之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无形的丶令人窒息的威压:“方卿家觉得,令嫒的性子,像不像朕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一个……也喜欢穿红戴绿,也喜欢爬树掏鸟窝,闯了祸会抱着朕的腿喊‘皇阿玛救命’,把一首好好的《采莲曲》弹得七零八落,还振振有词说‘莲花跳着开,曲子就得跳着弹’的……野丫头?”

轰——!

方之航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仿佛有什麽东西炸开了!乾隆的话语如同惊雷,每一个字都带着前世的烙印,精准地砸在他心上!他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才让他勉强维持住最後一丝理智和身为臣子的仪态。

“皇……皇上……”他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臣……臣惶恐!小女……小女自幼长在江南水乡,虽顽劣些,却也知书识礼,怎敢……怎敢与皇上口中的‘故人’相提并论!皇上……皇上定是思念故人,有所……有所移情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辩解。

乾隆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甚至是一丝……满意?仿佛方之航的反应印证了他心中的某个猜想。他没有动怒,反而靠回椅背,那股逼人的气势稍稍收敛,但目光依旧锐利。

“是吗?”他轻轻反问,声音听不出喜怒,“或许是朕……记错了?又或许,是血脉天性,总有相似之处?”他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只是闲聊家常,“不过,令嫒那日在胡同里,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声‘皇阿玛’,倒是……情真意切,让朕恍惚间,真以为见到了故人。”他放下茶碗,目光重新变得幽深难测,“方卿家,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方之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皇上不仅认定了慈儿是“故人”,连那声致命的“皇阿玛”都记得清清楚楚!他额头的冷汗终于滑落,滴在冰凉的金砖地上,晕开一小点深色水渍。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和巨大的压力几乎将他碾碎。皇上这是在逼他表态!是在用“缘分”二字,为下一步的行动铺垫!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方之航压垮之际,侍立在一旁的苏公公,眼观六路,极其自然地躬身上前,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替乾隆续上了温热的茶水。那轻微的水流注入杯盏的声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殿内凝固到极点的死寂。

“皇上,”方之航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喘息之机,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努力维持着最後的镇定与臣子的本分,“臣……臣教女无方,致使小女御前失仪,冲撞天颜,此乃臣之大过!小女年幼无知,口不择言,绝非有意亵渎圣尊!那日之事纯属意外,当不得‘缘分’二字!小女生于草莽,长于市井,一身江湖儿女的野性难驯,不通礼数,实在……实在不堪承此厚誉,更不敢污了皇上的清听!恳请皇上明鉴!”他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砖,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话语却字字清晰,句句都在强调“意外”丶“年幼无知”丶“江湖儿女”丶“不堪承恩”,将乾隆话中隐含的“缘分”和“故人”之意,不动声色却又坚决无比地挡了回去。

乾隆看着他伏地的背影,良久没有说话。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丶沉闷的“笃丶笃”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每一下都像敲在方之航紧绷的神经上。阳光透过高窗,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也照亮帝王眼底那抹深沉难辨的复杂神色——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被打断兴致的不悦?

殿外,宫墙长长的阴影下,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正沿着宫道疾驰。萧剑亲自驾车,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刀锋,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巍峨宫门。他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快一点!再快一点!爹入宫已久,那龙潭虎xue里,帝王的心思如同深渊,慈儿的秘密如同一把悬顶之剑,他必须守在最近的地方!马蹄急促地敲打着青石板路,踏碎一地晨光,也踏碎了方府海棠院里那点残存的丶摇摇欲坠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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