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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漱芳斋暖共商对策（第1页）

第217章漱芳斋暖，共商对策

午後的阳光透过漱芳斋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海棠树的花瓣被风吹落，飘进半开的窗子里，落在紫薇摊开的绣绷上。她正绣着一幅并蒂莲，银针在素色绸缎上穿梭，指尖却微微发颤，丝线几次都错了针脚。

“姐姐，你都绣错三针了。”小燕子趴在旁边的梨花木桌上，手里转着个苹果，湖蓝色衣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几片花瓣，“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皇阿玛都说了‘朕的女儿轮得到旁人置喙’，有他这句话，天塌下来都不怕！”

紫薇放下绣针，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汗，月白色襦裙的袖口沾了点淡粉色丝线：“我不是怕自己受委屈，是怕这些话传到济南，惊扰了娘亲的旧邻。娘亲临终前还说，济南的街坊待我们极好，若是被这些谣言连累……”她声音越来越低，眼圈渐渐红了。

“谁敢连累他们！”小燕子“腾”地站起来，苹果“咚”地滚到地上，被小虫子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叉着腰，眉头拧成个疙瘩：“我哥昨天还说，已经让宾楼的夥计去济南送信，让方府在济南的亲戚多照看着点。再说……”她凑近紫薇，压低声音，“皇後娘娘那麽疼咱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紫薇眨了眨眼，疑惑地擡头：“皇後娘娘？”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赶紧岔开话题：“反正有我们在呢！”正说着，永琪和尔康掀帘进来，带进一阵风，吹得暖阁里的纱幔轻轻晃动。永琪手里拎着个食盒，尔康则捧着几本书，两人眉宇间都带着几分凝重。

“刚从军机处过来，听见几个小太监在墙角嚼舌根，说什麽‘明珠格格身世可疑，还珠格格攀龙附凤’。”永琪把食盒重重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怒意，月白色常服的领口都被他扯得有些歪，“我真想把那些乱说话的舌头都割了！”

“永琪！”紫薇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别冲动，越闹大越让人生疑。”

尔康把书放在案上，目光落在紫薇泛红的眼角，声音放柔了些：“紫薇放心，我已经让府里的侍卫去查那些传话的太监，顺藤摸瓜总能找到源头。只是……”他顿了顿，看向小燕子，“高贵妃这次是铁了心要造谣，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小燕子捡起地上的苹果，在袖子上擦了擦，狠狠咬了一大口：“还能有什麽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敢造谣，咱们就敢拆穿！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皇阿玛，把鄂敏和李嬷嬷的书信甩出来，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不可。”尔康摇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那些书信是对付鄂敏贪墨的证据，现在拿出来，反而会让人觉得咱们是为了自证清白才捏造罪证，得不偿失。”他看向永琪，“五阿哥，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

永琪沉吟道：“皇阿玛昨晚召我过去，只说‘谣言止于智者’，让我看好小燕子，别让她冲动行事。我瞧着他虽没明说，心里却早有打算。”他走到小燕子身边，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气鼓鼓的小松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气了，皇阿玛心里有数。”

小燕子拍开他的手，脸颊却悄悄泛红：“谁气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我姐姐！”

“乖乖隆地咚！”小蚊子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个刚捏好的面人，是个龇牙咧嘴的丑太监，“小的刚在御花园听见两个小太监说，鄂公公偷偷给济南府的人送了封信，还塞了个沉甸甸的银子包！”

小凳子跟在後面，手里拿着本《西游记》，喘着气补充：“我还听见他们说，要找个‘当年在大明湖畔见过夏雨荷姑娘的人’，说是要让这人作证，说……说紫薇格格是抱来的！”

“放屁！”小燕子怒喝一声，手里的苹果核被她捏得变了形，“我娘才不会……”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方慈，赶紧改口，“紫薇姐姐的娘亲那麽温柔善良，怎麽可能有这种事！他们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紫薇的脸色白了几分，手指紧紧攥着绣绷上的丝线，指节都泛白了：“他们……他们连我娘亲都要污蔑吗？”

永琪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别听他们胡说，那些人收了银子，什麽谎话编不出来？咱们只要守住济南的街坊，不让他们被收买，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尔康点头附和：“我已经让福伦府的人快马加鞭去济南，比鄂公公的人早出发半日，定能护住夏雨荷姑娘的旧邻。”他看向紫薇，眼神坚定，“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你娘亲的名声。”

紫薇看着尔康真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尔康。”

“谢什麽，”小燕子一把搂住紫薇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咱们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抓住那些造谣的，我非让他们给你和你娘亲磕头认错不可！”她眼珠一转，突然笑了，“对了，小凳子，你不是最会说《西游记》吗？快给我们说说孙悟空怎麽识破白骨精的诡计，给姐姐鼓鼓劲！”

小凳子眼睛一亮，立刻清了清嗓子，拿起《西游记》当惊堂木一拍：“话说那白骨精变作村姑丶老太婆丶老爷爷，三次欺骗唐僧，孙悟空火眼金睛一看——乖乖，这妖气冲天的，定是妖精作祟！举起金箍棒‘哐当’一砸，就把那妖精的僞装打得粉碎！”他边说边比划，引得小虫子在旁边“吱吱”学猴子叫。

紫薇被他们逗得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却已有了笑意：“是啊，再狡猾的妖精，也瞒不过火眼金睛。”

永琪看着小燕子故意活跃气氛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正张着嘴听小凳子说书，嘴里还嘟囔着“打得好”，活像只竖着耳朵的小狐狸。

尔康则坐在紫薇身边，帮她理了理散乱的丝线，轻声道：“等这阵风波过去，我陪你去济南祭拜伯母，告诉她你现在很好，皇阿玛疼你，我们都护着你。”

紫薇红着眼眶点头，心里暖烘烘的。暖阁里，小凳子的说书声丶小虫子的拟声词丶小燕子的叫好声混在一起，驱散了谣言带来的阴霾。海棠花瓣还在簌簌飘落，落在衆人的衣上丶书上，带着淡淡的花香，仿佛在说：再暗的风浪，也挡不住人心的温暖。

而此时的济南府，容嬷嬷派来的人刚到夏雨荷旧宅的巷口，正与福伦府的侍卫交接。巷子里的老邻居们围在门口，手里拿着夏雨荷当年送的绣帕，七嘴八舌地说：“放心，我们绝不会昧着良心说瞎话！夏姑娘那麽好的人，我们都记着呢！”远处，鄂公公派的人还在驿站歇脚，浑然不知他们的诡计早已被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