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一定是祖母。
玉书见公子尚未有回应方接过那姑娘呈上的帖子:“姑娘,我们先派人将你送回去。”
“多谢。”
沈让拧眉,看向那一张帖子不悦扫过那床榻之上沾染的味道:“将榻上的东西都扔了,脏。”
玉书颔首:“诺。”
也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有什么癖好,向来都嫌这些貌美如花的小女娘们脏。
但凡除了家中血脉相连的女子碰了公子的东西,自家公子定然要发火一通然后将东西全然换成新的。
只是有一夜有些意外,那夜公子在长公主府里呆了许久,那夜他亲眼看见公子胸前的衣衫不整甚至唇边还留有殷红的唇印。
玉书想都不用想,便知晓定然是这个疯女人轻薄了自家公子。
他愤愤不平为沈让递上了手帕,沈让擦拭面上旖旎的吻痕后攥着手帕。
玉书看着那脖颈处留下的痕迹不忍直视:“长公主怎能…”
沈让恼羞成怒呵斥道:“长公主?呵…她分明就是个疯女人!”
玉书驾着马车无比赞同:“对!疯女人!”
那也是他头一遭听到自家那素来雅正的公子第一次骂人。
………
不日,朝野坊间都传遍了那骄奢淫逸、沉溺男色的长公主终于择婿一事。
而这位殿下不仅没有选中旁人更是没有择中那近日里不少人巴结的刑部给事中。
刑部之中不少见风使舵的人瞧着这几日林濯都并未再得到殿下青睐,随即比以往更变本加厉嘲讽道:“某些人莫要觉着被殿下看中便能飞上枝头,终归还是君恩如流水。”
前几日因着得了殿下宠爱而风头正盛,便连刑部尚书都亲自拨了几个能立功的案子到林濯头上。
而这其中一个案子便是那说话之人的。
林濯自觉自己如那被人遗弃的丧家之犬,狼狈地看着那些趋炎附势的走狗冲着自己狂吠。
君恩如流水?
他寒窗苦读数年,在那徇私舞弊为常态的科举之上过了层层考核,殿选之上成了先皇钦点的状元。
风光无两,如今竟是要落得要依附于一个女子的喜欢?
林濯看着那狭小窗棂处慢慢透进的正午时分燥热的阳光,听着同僚们时不时传来的冷嘲热讽。
看着世风日下的官场,阖眼时脑中闪过百姓们艰难维持着生计的模样。
可倏然,林濯再度睁眼时,眼中的光黯淡了。
只凭他,又能如何?
手指慢慢收紧,他脑中闪过离世的父亲多年缠绵病榻,母亲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女拉扯大,如今小妹刚及笄要选夫家,阿弟也快弱冠了。
仅仅靠着他这点微薄的俸禄只怕是再难以撑下去。
倏然,门外的吵闹骤然一顿,变得拘谨起来。
那人官阶比林濯高一品却是最爱嘲讽他,被众人推进来后,面露难色有些难堪道:“林…林大人,长公主命人送了食盒来。”
林濯目光扫过那食盒,看着红木食盒之上缀着几颗耀眼的翡翠,豪奢至极。
他凝眸颔首,刚想接过时忽而眸色一沉,林濯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人尴尬的模样:“君恩如流水?”
那人一噎,登时面如死灰。
下值之后,林濯提着食盒登府时,正巧撞见授课出府的沈让。
他见到林濯之后丝毫不意外,看着规矩朝着自己行礼的林濯,眼眸中添了几分玩味道:
“本官听闻给事中这几日肠胃不适,殿下还特意吩咐将你这份膳食蒸软些,可还合胃口?”
林濯面上并未露出半分情绪的波动,他忽而抬眸:“下官幸得殿下惦念,自然是十分爱吃。”
沈让嗤笑一声,方入马车内。
忽而马车刚行,便听闻了一声雀跃与方才授课时简直天差地别的声音:“林濯~”
“你可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沈让那个老古板居然敢打我手掌!”
“还疼吗?”
“你来了就不疼了~”
【叮咚,好感度-5】
元苏苏:“……”
她看着不远处尚未走远的马车,笑意凝固…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好感度,以后再也不说人坏话了…
呃…以后说人坏话还是要小声点。(女鹅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