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他介怀这个,戚淑婉不与他争辩,笑说:“嗯,是我非要同王爷说这些话,非要王爷听。”
萧裕又问:“本王几时瞧过旁人?”
“是,王爷从未瞧过旁人,只待妾身如此。”戚淑婉附和应声。
萧裕:“……”
“本王并未拈酸吃醋。”他强调说。
戚淑婉却没有继续附和,而是问:“那王爷方才的荒唐之举是何缘故?”她又笑,不求他给个解释,甚至擡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正如王爷所说,我同王爷之间的桩桩件件,同旁人是从来没有的,因而王爷实在不必在意那些。”
萧裕便知她已认定他在拈酸吃醋这件事。
大抵正因如此,才与上一回生恼不同,反倒来宽慰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萧裕哑然失笑。
却自己也未曾觉察,他内心深处悄然生出一丝难以描摹的欢愉。
戚淑婉只觉得王爷比她预想得好哄。
把人哄好,再无他事,人也彻底清醒过来,便不想继续躺着,想起身了。
她离开萧裕身前,先摸索着寻得自己的贴身小衣穿上,又裹紧那床薄被,想着先从床榻上下来再寻其他衣物。方坐起身便被堪破她心思的萧裕连人带被抱过去。
“王爷,该起身了。”戚淑婉瞥向床帐外面。
萧裕手探入薄被中,摸了下她带着些汗意的背脊:“我去吩咐他们送热水进来,先沐浴。”
戚淑婉点点头,应一声“好”。
萧裕这才将她放在床榻上,径自从床榻上下来去让人准备热水。
戚淑婉也终于寻得自己的衣物——
被扔在床帐外丶脚踏上了。
犹豫了下,她依旧从薄被下探出手去捞。
叫折回床榻旁的萧裕抓个正着,他俯身握住她的手,无声一笑:“说好了今日我伺候王妃的。”
戚淑婉一怔:“嗯?”
萧裕已然恢复那副不正经姿态:“伺候王妃,我亦心甘情愿。”
戚淑婉:“……”
她觉得,王爷果然是忙碌些好。
……
萧芸对宁王府不陌生。
但自戚淑婉嫁入宁王府後,这是她头一回来。
她倒也不觉得拘谨,只是同戚淑婉对坐喝茶闲聊时,由于那一日戚淑婉在,少不得聊起贺长廷。
“救命之恩,我连正正经经同他道谢也不曾,这要叫他如何看待我?”萧芸托腮轻叹一气,“只是想当面道个谢罢了,为何也这样难?”
戚淑婉执壶帮她添满茶水:“长乐亲自登门道谢确有不便,但这位贺公子人在京中,少不了有些人情走动。说不得哪一日便碰上了,也是能当面道谢的。”
“人情走动……”
萧芸念叨了下这几个字,惊喜道,“对呀!我怎麽没想到呢?”
“三皇嫂一说我也想起来,过些日子是谢老太爷的寿诞,说不得他也会去赴宴。”说着萧芸已经盘算起来,“他是男宾客,凝露未必清楚,但谢知玄定然知道,我可以先同谢知玄打听打听。”
戚淑婉笑问:“谢知玄可是那位谢家七郎?”
“是呀。”萧芸一笑,“他名声是大,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岁成诗丶七岁成文的天才少年名声自然大。
但据说身子骨不好,常在病中,因而至今未曾参加科考入仕途。
“他……在你三皇兄书房。”戚淑婉说。
萧芸吃惊,霍然起身:“他来了?在我三皇兄书房?”
戚淑婉颔首。
比萧芸来得略早两刻钟,不过的确是这个人。
“是有正经事吗?”萧芸忙不叠追问,“若这会儿寻去书房,会不会耽误三皇兄的事情?”
这个戚淑婉便不清楚了,她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