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澜在度过几天魂不守舍的日子後又回归正常,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旧日的相处方式。
印姜每每想到巫澜是这麽细心,这麽有舐犊之爱,她就不禁为之感动。
所以,现下她只是拍了拍巫澜的肩膀,强调道:“这只是第一个礼物,我现在赚了信用点,以後你想要什麽就问我要。”
是时候让她来孝顺巫澜了!
巫澜垂下头,他笑了一声。印姜忽地有种被蛇盯上的阴冷潮湿感,她听到巫澜慢慢道:“我会的……如果我真的忍不住。”
那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印姜没有多想。
她推着巫澜的轮椅在队伍後面不急不缓地前进。至于第一军团长的副官在第四军团长旁边是否有些不妥……?那第四军团长的副官不也在第一军团长旁边嘛。
军团长的事无关人士少管。
一年不见,有些生疏,印姜思考着怎麽打开话头,眼神下意识落到了那些拘谨的研究员们身上,她顺嘴问道:“为什麽让研究员来接待,礼官呢?”
巫澜:“这次是在军团长前露面,礼官没实权,好事落不到他们身上。”
“啊……”印姜迷茫了一会儿,“可是研究员们干不好,吃亏的不是他们?”
巫澜冷冷一笑:“干得好是上面指挥得当,干不好是临时工业务不熟。”
印姜皱了皱眉,她忽然道:“军团长,我看您对这台仪器很感兴趣,要不我为您讲讲?”
她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巫澜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他的十指交叉在身前,声音如大提琴般醇厚,他擡起下巴,漫不经心道:“讲吧。”
这台仪器玛希和她介绍过,印姜回忆着脑海里精明能干的女人抑扬顿挫的话语,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巫澜赞许:“讲得不错。”
印姜立马接道:“是引领我的礼官讲得,我觉得她业务能力还不错。”
“既然如此……”巫澜拍拍手,他好像很疑惑,“为什麽不让礼官来接待呢,是我们还不够格麽?”
“啊。”印姜立马鞠躬,她“战战兢兢”地问道,“需要我为您喊她来麽?”
巫澜嗤笑一声,平淡地下了决定:“喊吧,顺便把这些人都换掉。我们不是来听学术讲座的。”
印姜点头应是,她在终端里通知玛希。
巫澜则朝围着阿莱耶打转的站长招了招手。
印姜在心中为他画了个十字。
师徒俩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很快,研究员们开开心心的下班——他们宁愿终日和枯燥的仪器为伍,也不愿意如跳梁小丑般在大人物们前卖弄自己为之付出一生才获得的宝贵知识。
训练有素的礼官们不着痕迹地分散开,他们与自己要负责的长官对接,很快将围在军团长身边的人一一带离。
阿莱耶不着痕迹地呼出口气。
越过人群,他看向那个推着轮椅的向导。
向导附在她的老师耳边窃窃私语,她脸上尽是放松的笑意,看起来颇为自得。
阿莱耶还没看多久,视线被一名健壮的哨兵遮挡。
原第一军团,现第四军团的副官深深地鞠躬,他谦卑地开口:“阿莱耶阁下,很荣幸能在这里遇到您,我想和您谈谈……”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阿莱耶没有给他施舍眼神,他长腿一迈,越过他走向拍着巫澜肩膀的印姜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