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刺目的红光亮起,紧随其後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二人如空中悬挂的旗帜般来回摇晃,印姜几乎要脱力松手。
好在没有。
齑粉洋洋洒洒飘落,她却生不出侥幸的心理。
摇晃还在继续,如果不找个安全的位置,迟早还会有下一块,下下块石头。
幸好,岩壁被炸出一个洞。
只要她能背着加百列向上爬几百米,躲进人造山洞里,就可以歇一口气。
只是几百米。
区区几百米。
平常出去扔垃圾都要走几百米。
能有多难。
她想,手臂却不听使唤。
它们怎麽能先畏怯呢?
太不中用了,太弱小了。
她狠狠咬进血肉,跟自己较劲,疼痛之下,瘫软的肌肉总算提起点力气。
左脚擡起,同时右手也一起擡。
然後是右脚左手。
左脚……右手。
右脚……右脚,左……左手。
向上爬。
身後的哨兵呼吸轻微,几乎像不存在。
印姜几乎开始怨恨他。
为什麽呼吸,为什麽存在,为什麽一点用都没有。
都怪他!都怪他!凭什麽救他,又不是她造就的这一切!
左脚,右手。
算了,左手也行。
缓缓……一会儿就好。
汗珠滑进眼眶,她想哭。
不哭不哭,印姜最棒了!
目的地是那麽遥远,仿佛中间的那段距离是天堑。
印姜想:等比赛完,回去我要睡三天三夜。
要让花语讲睡前故事,哼歌给她听。
要……
右脚,左手。
速度太慢了。
馀震,落石还有体力的流逝。
加油,快了。
印姜,很快了,不要在意□□的痛苦。
听我的,你快到了,只要爬上去,你们都能活。
……可我本来就不会死啊?
向导开始流眼泪。
达米安哥哥会保护我,我没必要这麽坚持。
摔下去,疼那麽一下,然後哨兵就会派人来接她。
到时候,柔软的床,香甜的梦,永恒的安全感,这些都唾手可得——你到底在坚持什麽?印姜!
向导吸着鼻子又继续往上爬。
我不想任由他死。
这个哨兵,没有人在乎他会不会死。
如果掉下去了,他怎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