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嫌不方便,他放下水盆脱了西装,解开衬衫袖子反折起来。
毛巾浸入温水被他拧干的时候,苏晚看见他的小臂肌肉和青筋,可能因为今天的弥纪庭和以往不太一样,她看着他的时候难免多了点别的想法,心跳急促起来,也忘了伤口的疼了。
“你干什麽?”
就在他要掀被子时,苏晚直往後缩,避开他的动作。
因为术後护理的需要,她躺在被子里,只穿了一层薄棉布裙,那裙子底下,什麽都没有。
万一他发现她的异样,就算他们是夫妻,她也不好自洽。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别靠近,或者,等她平复下去再靠近。
“我只是帮你擦汗,你的伤口不能感染。”
弥纪庭坚持把手压在她的被角上,“也不是没看过,不用太紧张。”
苏晚听完这话反而更紧张,“停!你赶紧坐回去,先不要靠近我。”
“先?”弥纪庭的手按在她额头,“有点发烫。”
他边说边把额头贴过来,气息扑在苏晚的耳侧和颈窝,顺着棉布裙子流淌,只是一瞬间,她整个身体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苏晚的呼吸越来越短,好在没有出现从前的窒息感,她受着蛊惑一般双手擡起搭在了弥纪庭的肩上。
无法想象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是怎样的。
某种令她上头的新止疼剂,驱使她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
“那,我抱你一会,”弥纪庭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他的手从棉布裙的领口进来,隔着缠裹的纱布握住了她,“这样会不会疼?”
外科手术伤口正常情况一到两周就能初步愈合。
“有一点点。”
苏晚依靠着弥纪庭,听到自己柔软的嗓音,更觉得弥纪庭太可恨,却也更想弥纪庭离她再近一点。
“这样呢?还疼吗?”弥纪庭的另一只手臂托住她全部的身体重量,更慢更轻。
苏晚说,“还是有一点。”
下一瞬她的唇被弥纪庭咬住。
在双向逼近的密闭空间里,她没有地方可以躲开丶逃开,只能正面回应弥纪庭。
凌晨,苏晚在普通病房的床上睡得很沉,一直到窗口的天光完全变亮才缓缓睁开了眼。
醒来的刹那她头有点沉,因为弥纪庭在她额上贴了退热贴。
想一想,还有点好笑。
她扭过头看向床下,看见弥纪庭又在盯着手机里的那段视频思考,似乎德国那边确实出了不小的问题。
“需要过去一趟?”苏晚看着他手机里的视频。
画面明亮又清晰,镜头里出现他的助理齐颜和几个外国人,正在讨论实验过程和电脑屏上的图表曲线。
大家讲的是德语。
苏晚只能辨认出是德语,却听不懂一句。
弥纪庭没有说话,目光转了过来,落在她的锁骨位置,片刻後又转开了。
手机里的视频继续重播,德语不断地重复,仍然是苏晚听不懂的内容。
苏晚又喊了他一声,“弥纪庭?”
弥纪庭哦一声,这才退出视频,“你刚才说什麽?”
苏晚看出他在想德国那边实验的细节,不再打扰他,摇了摇头说,“没什麽,就是想告诉你,我醒了。”
隔了这麽一小会,弥纪庭的眼睛找回了焦点,起身坐过来,手里拿着一片新的退热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