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一直看着他。
弥纪庭看向镜头笑了,用手斜撑着脑袋,“看来你是真有打算学好德语了!不过,以你的语言水平,这本教材真不合适。”
“能满足日常交流就行,我对自己要求不高,又不申请德国的大学,”苏晚翻过一页书,目不斜视。
弥纪庭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镜头内外只有翻书的响动,不急不慢。
护工喊了声“苏小姐”,端来一杯温水。
苏晚每天都吃很多的抗生素药,需要大量的水来代谢,就算不渴也要坚持喝水。
她接过水杯,仰头喝的时候,在水杯边沿看见弥纪庭在看着她。
他怎麽不看桌上的资料?他看了她多久?
心跳似乎又加快了,苏晚的嘴角溢出一些水,还来不及去擦,水就顺着棉布裙的领口滑进去,滑过她心口的纱布,快速沁湿进去,和她皮肤上的那道疤融合在一起。
好在那只是一些清水,她的疤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初步愈合了,不会轻易感染。
所以当护工拿来干毛巾,她无所谓地摇头拒绝道,“我没事。”
“但是有水染了伤口,还是擦一擦吧?”护工很是担忧,目光瞟向她的手机屏。
苏晚明白护工的紧张,视频那边的弥纪庭看见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她向镜头里的弥纪庭投去求助的一眼。
弥纪庭正好与她对视,他好像看懂她的心,对护工说,“她觉得没事就先不用擦了。”
护工点了点头,退出镜头。
这麽会过去,苏晚皮肤上的水变得温热,但还是能感觉出湿,她不适应,擡起手隔着裙子压了一下那个地方,正好又摸到了那道疤。
它到底有多长,多丑呢?
忽然很好奇,很想脱了棉布裙,仔细照一次镜子。
可是她真的能承受那样的一道疤吗?她应该承受不住的。
她和弥纪庭的关联那麽薄弱,亲密总是发生在黑灯瞎火里。
就算没有光照,带着这样伤疤的她也没勇气再在他面前脱掉裙子。
他们的关联会不会比从前更薄弱?
“今天姐姐告诉我一件事,我们在伦敦的插花展会上见过。”
大概感到气氛的僵持,弥纪庭自然地转开话题,说起伦敦的那次展会,但他没提到那张手写的卡片。
苏晚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他写错的英文单词。
他肯定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我把你卡片上的clouds写错了。”弥纪庭自顾自地道起歉。
可他完全没必要道歉。
苏晚反而觉得他错得很有意义,她像是一个外行人抓住了行业大师的尾巴,在得知的那一刻就有一种隐秘的窃喜。
“等下次见面,我再给你一张书写正确的卡片。”弥纪庭继续说着。
苏晚看着他,某些膨胀的欲望开始作祟,她靠着抓住他尾巴的窃喜,对他提出进一步的要求,“送也可以,但不能是重复的诗句,也不能只有一句。”
弥纪庭的唇角抿了抿,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要求该怎麽满足。
他斜撑着脑袋的手,从太阳xue移到下颌,修长的食指抵在下唇,“再详细说说,你想要什麽样的卡片,我都写给你。”
“什麽样的都可以?”她问他。
“嗯,当作你那天带病排队却拿到错误卡片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