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惊讶地“啊”了声,忙道:“恐怕这会打扰您吧,要不然,让他们搬去我那?”
“人是我带回来的,我得为周家小子的安全负责。”裴英语重心长,“他们两个在车上已经向我说明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昭昭,讲义气是好,但讲义气的前提是所帮助的人不会在未来推翻他当下的行为。否则,你现在的义气会在未来化作刺向你的利器。”
裴英是在提醒万一有一天林晓和周砚後悔今日的决策,会将恨意发泄在帮过他们的沈昭和裴临身上。
沈昭相信林晓,但她不想反驳裴英,于是低眉顺眼地回道:“知道了,奶奶。”
“我算是为他们做了担保,让他们在一周内写出一份关于未来五年的计划给我,不算过分要求吧?等他们交了计划,想去哪就去哪。”
只有深度考虑未来将面临的风险与困难,才能在当下做出更为合适的决定。
裴英的做法让沈昭眼前一亮,这既不失裴英作为长辈的责任,又万分注意方式方法,不会让人难以接受,且真正对林晓和周砚有益。
“奶奶,太谢谢您了!”沈昭替裴英斟满茶杯。“我既是替晓晓谢谢您,也是替我自己谢谢您。对了,裴临也特别感谢您。”
目光转向孙子,裴英问:“打算怎麽回报我?”
裴临不咸不淡地回:“随你。”
“周日回来吃饭。”
“换一个。”裴临擡了下下巴,指向沈昭:“这个已经答应她了。”
沈昭领会了他的意思,笑嘻嘻地对裴英说:“奶奶,我和阿临约好了明天下午来陪您过生日的,不必要浪费这个要求,反正他都会答应您,您说个不那麽好实现的,让他表现表现诚意!”
裴临啧了声,“你到这边来。”
沈昭摇头,“我不去。你自己过来。”
对方一有要起身的动作,沈昭便往裴英手边躲,“奶奶,他欺负我。”
裴临翘起腿,“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奶奶,他还说我。”
“多大的人了,还打小报告。”
“我这是让奶奶主持公平。”
看他们俩这小学生式斗嘴,裴英露出颇为愉悦的笑容,在斗嘴停下後对裴临说道:“来的时候带份像样的礼物。”
“嗯。”裴临应了声。
离开裴家前,两人去看望了周砚和林晓,经历了这麽一遭,这对苦命鸳鸯都是疲惫不已,好在他们心态还不错,已然开始积极商讨他们的计划,沈昭和裴临安了心。
返程,裴临载着沈昭直接回了天屿。
开了荤的裴临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对床笫之事表现出惊人的热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下课点,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沈昭教室门外,将她接回天屿,日常只剩四件事,上课丶吃饭丶睡觉丶□□。
连续三天日日夜夜的辛勤劳作之後,沈昭感觉自己被掏空,走起路来都脚步虚浮,比连做三天实验还要命。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盘算着找机会避避。
周日,两人如约来陪裴英过生日,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仨。裴临送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玉料平安扣,沈昭送了一瓶特制香水。
吃蛋糕前,三人聊了会裴临小时候的糗事,多是裴英和沈昭在聊,裴临在听,偶尔为挽回颜面而反驳两句,气氛很是温情。
许愿时,裴英展露出鲜少的温柔,面对着蛋糕,虔诚得像是七八岁的稚童,“我希望,阿临平平安安。”
沈昭的视线跃过摇曳後熄灭的烛火,落在对面的Omega的脸上。他眼神微黯,面上表情复杂难辨,似乎在想什麽想得出神,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
有点奇怪。可沈昭也说不出奇怪在哪。
共餐结束,坐上车,沈昭毫无表演痕迹地将撩了一下头发,然後将提前准备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明天就进入期末周了,今晚我想回自己家学习。”
裴临淡淡应了声:“嗯。”
车子一路疾驰,穿过霓虹高挂的城市,驶入文和家园,停在沈昭家楼下。
小区老旧,路灯坏了好久没修,闪闪烁烁,在坑洼的地面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谢谢你送我回来。”沈昭欢快道谢,飞快解开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