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儿子身形如高峰般压下来,可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威压却像无形的锁链,将谢彭越的暴戾尽数碾碎在眼底。
从谢彭越的身上,谢高峯能够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
他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谢彭越的。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还挺能唬人的。
“头疼吗?正常情况下,药物会让你持续昏睡十个小时。”谢高峯好心提醒,“你现在不太适合动怒,否则,只会让你越来越难受。”
“谢高峯!她在哪里!”谢彭越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嘶吼,恨不得一把将眼前的人掐死。
“Youocalmdown。”
谢高峯上一秒还在同谢彭越乐呵呵地说话,转瞬已如猎豹扑食般将他掀翻在地。
他身手敏捷,精瘦的肌肉线条在衣料下若隐若现,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经年锤炼的利落。
那张年轻的面容与眼底蛰伏的阴鸷形成微妙反差,若不知其真实年岁,任谁都会错判这不过是年长谢彭越几岁的兄长。
只不过,那抹浮于唇角的笑纹里,总渗着令人脊背发凉的算计。
这就是谢高峯,一个游走在商界的男人。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提醒咱们的关系,你这麽对你老子,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谢高峯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彭越,以至于他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
“你去死!”
“再说一遍?”
光洁如新的红色皮鞋底踩在谢彭越的肩膀上,漆皮鞋面泛着冷冽的光,不带半点心疼的怜惜。脚底下的人倔强一分,便再用力碾下一分,仿佛要将他的肩膀碾碎。
“你!去!死!”
谢彭越死死咬着牙,药物作用,他整个人几乎没有半点力气,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我不是什麽好人,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谢高峯终于擡起脚,鞋底碾过地上的玫瑰花瓣,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捡起一片枯萎的花瓣在指尖把玩着,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特地过来,也是要同你好好说说这件事。”
“她在哪儿!”
“她麽,自然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谢彭越强迫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谢高峯走去。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谢高峯的皮一寸寸撕下,抽他的筋,嚼碎他的骨头,连骨髓都要啜吸得干干净净。
谢高峯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保镖,两人立刻上前将谢彭越搀扶住。
谢彭越的骨头比钢筋硬,刚要挣脱,又被一把按在了沙发上。
父子两好说歹说也算是坐在一起了。
谢高峯慵懒地倚在真皮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他指尖夹着香烟,青烟在指间缭绕,氤氲了那双半眯的眸子,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了二分之一,谢高峯才不疾不徐开口:“人确实是我弄走的,但我可没有逼迫她。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那种刻板的家长?要是想让你分开,三年前老子就这麽做了。”
谢高峯说着,挑衅般地将烟雾喷在谢彭越脸上:“臭小子,真当我什麽都不知道吗?那我这些年算不算白活了?还有,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如果没有谢家给你的一切,你现在又算什麽东西?”
谢彭越攥起拳头,刚想朝谢高峯挥过去,就被保镖将手反折到背後。
父子两难得说说话,谢高峯不介意告诉谢彭越:“其实我还真想过娶陈芸芸,和你妈离婚之後,虽然身边的女人不少,可都没什麽意思,她是第一个让我産生再结婚冲动的人。要不是碍于你这个畜生做的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没准你现在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谁生的畜生?下三滥?谁有你谢高峯下三滥?”
谢高峯被谢彭越逗笑,哈哈笑着:“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你看,我多体谅你啊,不仅没有棒打鸳鸯,还替你瞒着。”
他拍拍谢彭越的肩膀,倒真像个贴心的兄长:“知道吗?我给过她选择,我说,如果想和你在一起,我完全可以成全。但被她一口拒绝了。你猜猜她说了什麽?”
不等谢彭越开口,谢高峯自顾自说着:“她说,叔叔,能不能帮帮我,让谢彭越永远都找不到我。人都这麽求我了,我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怎麽能不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