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涌“好好和我谈一场恋爱吧,就从现在……
停在另一侧的车来了一辆,又走了一辆。有很长一段时间,地下停车场是安静的,仿佛时间被静止了一般。
从始至终,没有人发现这辆低调奢华的越野车内有人在亲密纠缠。
栗杉看着谢彭越那张落在阴影里依旧轮廓分明的脸,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亦如当初,她冲动向他提出用自己交换时,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让她怀疑人生。
栗杉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分钟可以这麽漫长,在豁亮的餐厅里,将她的窘迫表现得一览无馀。
就当栗杉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无地自容时,却听谢彭越开口:
“好,你考虑清楚的话,周六晚上来我房间。”
那天凌晨距离周六,还有整整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足够栗杉清醒之後再重新做决定。
所以就像谢彭越所说的,他并没有强迫她。
後来很多时候,每当栗杉回过头来去看那一晚的自己所作所为时,总觉得十分迷幻,仿佛自己是被什麽脏东西上了身。
许是那晚的噩梦让她精神恍惚,又或许是三更半夜磁场紊乱,她的行为偏离日常轨迹。
当她回想自己做出的那些骇人举动,说出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语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接下去整整两天,栗杉没再在别墅里见到谢彭越,仿佛那一切只是一个梦。也好,见不到他,也不用让她觉得尴尬。
这件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谁也不知道。
直到,弟弟栗弘的电话打过来,带着哭泣和无助对栗杉说:“姐姐,爸爸的病真的很严重了……我给妈妈打电话,可是她没接……能不能求求妈妈……”
怎麽求呢?
那时候陈芸芸在谢家也算是寄人篱下,她虽然以谢高峯的未婚妻自居,可手上根本没有可以挪用的现金。的确,谢高峯出手大方,他也送了她一些名贵的手势和皮包,可这每一样东西都是明眼人看着的,并不是她想拿去置换就能换的。
说起来,陈芸芸对栗冠宇也算是仁至义尽。
夫妻一场,她前前後後出了不少钱,更帮着联系了不少熟人来为他治病。
他们毕竟已经离婚,加上她又要提防着不被谢高峯发现自己和前夫有往来,自然是不想惹麻烦上身。
栗杉不同,她不能对爸爸的病情坐视不理。
她是他的女儿,他是她的爸爸,他们之间的血缘和亲情是怎麽都无法抹去的。
电话里的栗弘也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生命中最重要人无非是爸爸妈妈,以及姐姐栗杉。
他的哭声刺痛了姐姐的心脏,让她下定决心做点什麽。
最终,栗杉换上了一套区别于以往风格的内衣裤,套上干净清爽的外衣,缓缓迈开脚步,朝楼上走去。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她仍然深深记得,自她第一天来谢家时,就被佣人特地告知第四层是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
而她,带着犹如上战场般的赴死之心,脚步坚定地前往第四层。
正值夏末初秋,那晚的屋外是瓢泼大雨,用栗杉老家的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
明明昨天还是将近三十度的气温,到了今晚却骤降到二十度。
“咚咚”
她鼓足勇气敲了敲房门,却发现门根本没关,轻轻一推就能开了。
厚重的双开门在开啓时没有一点异常的噪音,房间里很快流淌出了动人的音乐旋律,那是从价值上百万的音响里传递出来的无损音质,盘旋在每一个角落。
栗杉穿得单薄,整个人瑟瑟发抖,不知是寒冷,还是惧怕。
她谨小慎微,不敢贸然前进,于是双脚停留在房间玄关处,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构造。
空旷的丶条理清晰的丶一尘不染的。
这是完全专属于谢彭越的私人空间,从入门开始,一切喜好都由他掌控。
栗杉目光所及,是价值不菲的各种摆件丶有市无价的古董钢琴丶金贵的世界名画……还不等她用双眸吸收完眼前的一切,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占据她的视线。
谢彭越似乎是刚洗完澡,穿一件宽松浴袍,带出了氤氲的气息。
短发上的潮湿尚未完全擦干,晶莹的水珠从他的脖颈滑落,不断下坠,洇在饱满的胸膛上。往下,是窄腰上松垮垮系着的浴袍带。再往下,是让栗杉惧怕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