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巫看见他的瞬间觉得自己被闷头打了一棒,诧异道:“你是来送的吗??”
“不不是,”廉山磕巴说,接着他便发现墙边的人,那张脸,今晚他们还一起喝过酒,聊过家常,“邓子显”
邓子显比起其他病患好了许多,至少没有被开膛破肚。
对廉山的第一冲击是满地活尸,第二冲击便是晚餐还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大哥,他此刻一脸恶像,是不是已经死了。
柯巫讶异两人认识的同时,好心提醒:“他没死透呢。”
廉山眼眶迅速盈积了一层热泪,又被压下去了。
安保小队里的队友死了一个,另一个至今是植物人,廉山不知道吉栗是如何调整情绪面对新队友的,但此刻她的新队友命悬一线。
说话间,护士身上的触须没有刚才的活力了,而是蔫蔫地有种疲惫感。
激光刀只能近身攻击,柯巫还是拉开腿侧拉链,从机壳下拿出备用枪。
而廉山看清触手护士后终于知道追逐他摔进观景区的怪物是什么了。他贴着墙双腿只打颤,一旦背后没有支撑可能就腿软坐在地上了。
即便做过安保人员,惩治过一些非法人物,但这种场面他是没见过的,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呕吐。
触手护士刷新了他的认知。
断了触须的护士手臂和裙下的小腿都露出一种红紫色,浮肿而膨胀,护士大喇喇地站在柯巫面前。
在被柯巫射击时,护士身体的右侧皮肤向外凸起,从小腿,护士裙,胸腔的血洞,脖颈,还有断触须,每个部位都在向外扩展。
就像护士紧贴着一面镜子,被照出的所有部位实体化,一颗细胞分裂出另一个细胞,护士在不断自我衍生。
“要完!”
直觉警告柯巫事情不对,她不敢犹豫,打了几枪,但被打中的护士就像受了刺激,衍生分裂的更快。
从下往上,侧半边身体逐渐成型,血色护士服像被拉长宽距,不过1分钟——
触手护士分裂出了第二个她。
两个摇摇欲坠,站不稳的触手护士,直勾勾地看着柯巫。
剥离手术
分裂后的护士移动速度极快,柯巫再抬枪射击时两个触手护士掠过残影从眼前消失。
廉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好歹也是做过安保小队队长的人。
柯巫的激光枪滑到一边,他迅速穿过躺在地上一个个晾出大脑的活尸,拿到激光枪。
手术室内的灯光让他看清了柯巫的脸,他困惑了几秒:“我是不是见过你。”
柯巫:“见过,死前见过。”
廉山:“啊?”
滴答。
滴答。
几滴口水滴到了廉山脸上,他只觉浑身血液逆流,指尖寸寸冰凉,凭着直觉仰头向上看——
两个触手护士如同镜面蜘蛛趴伏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