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9o年代中期总算具备一些条件的时候,阎忠诚已经十几年没再接触过相关技术,再想捡起来几乎相当于要从头来过了。
尽管如此,他的知识基础终归还是在的。
因此当阎忠诚看到常浩南的仿真模拟计算思路时,曾经刻在dna里面的东西被瞬间激了出来。
简单地说,他带着6o6所的工程师进行的这一整夜工作,属于在已知故障表象的情况下倒推分析故障生时的工况。
而常浩南的模拟,则是通过飞机的飞行工况和动机的结构,正向计算出从正常工作状态到喘振状态的这个过程中,压气机中最“最弱的部分”在哪里。
虽然看上去都能找到诱喘振的位置,但两种方法的效率,以及对于理解故障根本原因的帮助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整个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阎忠诚时不时翻动纸张的声音。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看完了手中几页纸上的全部内容。
计算过程,十分完美。
那就只剩下结果验证了。
只要常浩南算出来的位置,跟他在振荡环上找到的o点工况相符,就说明是正确答案!
这个时候,阎忠诚非常庆幸自己过去一晚没有放松工作。
否则人家一个年轻的新人把结果拿出来了,他们这边一问三不知,那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验证一下高压压气机二级转子的工况,跟咱们刚才找到的o点是否相符!”
听到阎忠诚的声音之后,屋子里的其他人方才如梦初醒,连忙重新投入了工作。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常浩南到底拿来了什么东西,但从对面阎忠诚的表现上来看,想必对于解决这次问题非常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阎忠诚的内心非常复杂。
如果常浩南的计算过程和结果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不仅相当于找到了问题所在,甚至可以直接用来指导动机的后续改进工作,来个一鱼两吃。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讲,这也意味着涡喷14的压气机设计存在缺陷。
因为如果是制造方面的缺陷导致了喘振生,那么跟模拟手段得到的结果肯定对不上号。
已知一个结果去做验证,本质上相当于对答案,工作量和工作难度自然要小上很多。
因此阎忠诚并没有等太长时间。
“阎工,完全能对上,确实是二级高压转子的问题!”
一名工程师指着电脑屏幕上两条几乎重合在一起的数据曲线兴奋地大声说道。
满屋哗然。
“真……真能算出来?”
“这么说,他昨天晚上是自己跑出去找地方做计算模拟去了?”
“比起这个……他一个人只用了一晚上就把故障原因直接给分析出来,这才是最离谱的吧……”
“……”
而另外一边,听到结果的阎忠诚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就像考试。
等成绩的时候往往比知道分数考得不好之后还要煎熬。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个确定的结果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收拾心情,着手准备对压气机的改进。
“小常啊,这次,伱真是我们的英雄!”
阎忠诚面色疲惫地握住了常浩南的手:
“先去休息休息吧,后面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第85章远程侦察
就在常浩南和联合动力攻关组总算连夜找到并验证了故障原因的同时。
大洋彼岸,佐治亚州罗宾斯空军基地。
第78空军基地联队副司令杰森·布鲁克上校正端着一个装着咖啡的纸杯,悠闲地靠在沙靠背上,看着屋子最内侧办公桌后面的老朋友,也是第93空中控制联队指挥官托马斯·斯蒂芬斯准将。
“汤姆,你听说了么,华夏人那种长得和细嘴瓶差不多的新飞机,昨天在试飞的时候生了严重的事故。”
杰森和托马斯在飞行学校的时候就是同学,加上78空军基地联队性质特殊(没有航空单位,但负责维持和运行整个空军基地),因此尽管二人军衔不同,但彼此之间从未以上下级的眼光看过对方。
“新飞机?你是说他们曾经交给格鲁曼公司改进的那种么?”
第93空中控制联队在过去几十年间一直重点执行欧洲方面的任务,因此托马斯对东亚的情况了解并不算很多。
但是在将近十年以前,他还只是个普通飞行员的时候,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在格鲁曼公司见到过那种跟苏15有几分相似的飞机,所以在听到老同学这句话之后还是有点印象。
“我想杰森说的应该是另外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