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兹事体大,他虽然是新舟6o的总工程师,但并不能决定项目以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需要去跟周永航同志商量一下。”
易元和停下了脚步:“不过,无论结果如何,常浩南同志,我认为你的建议都很有价值。”
说完之后,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以避免在这些年轻晚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喜悦和迫切。
但脚下比刚刚轻快很多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并排走着的只剩下了常浩南和刘洪波两个人。
易元和离开之后,二人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谈些什么话题。
新舟6o的事情刚刚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而八三工程的性质不同,显然是不能这么随便聊的。
最后还是刘洪波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有时候就会觉得,你简直是个怪物。”
他抬头看着常浩南,缓缓摇了摇头:“前年我在杜老师那见到姚师妹的时候,就觉得那差不多是极限了,结果……”
“这个么……”常浩南微微笑了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刘洪波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或许我下个学期应该申请多开一门课?”
他这样想道。
……
常浩南并未在阎良呆上太长时间,检查o1号原型机的同志们动作很快,动力联合攻关组在第二天一早便乘飞机再次飞回了盛京,只留下了几个人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后续工作。
杨奉畑这一次没有再召开大规模的会议,只是把包括常浩南和阎忠诚在内的几个人集中在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面。
“问题查明了么?”
“查明了。”阎忠诚点了点头:
“动机在跨音区间范围的大流量流道情况下,由于快收回油门杆,动机加力供油急剧减,导致动机落压比变大。”
“动机将髙压缩气体在压气机处剧烈节流,瞬时压缩气体以激波形式上串,拥塞进气流道和动机压缩机流道,从二级高压转子开始出现异常的流动分离,然后扩展到整个压气机,导致压气机效率迅降低,生喘振。”
“所以……确定是设计问题?”
“是的。”阎忠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没能在地面进行完整高空台测试终究会带来隐患。
而如今,隐患变成了事故。
随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接下来的这个问题,我需要一个严肃的答案。”杨奉畑目光如箭地扫过面前的几人:
“涡喷14,是否还有机会赶上八三工程设计定型的进度?”
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喘振生的位置,也就是下一步进行设计优化的起点,但按照常理来算,恐怕至少得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除非……”
阎忠诚的声音有些干涩,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常浩南:
“我认为小常同志应该能提供很大的帮助。”
舵主的加更照例在下午
第9o章我们全部归你指挥!(为舵主fhtvbn加更)
杨奉畑看向了刚刚一直在低头沉思的常浩南。
后者从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从o1号验证机下面取回来的原始数据。
他很想说,其实涡喷14面对的应该不只是设计问题。
因为他昨天晚上的时候简单计算了一下,又通过刚刚跟飞行记录数据的对比,现涡喷14的压气机结构虽然拼凑痕迹很重,但设计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当初还是留下了足够的喘振裕度。
在压气机的通用特性曲线上,共同工作线与喘振边界线之间的距离就是压气机的喘振裕度,它体现了压气机的稳定工作范围。
或许是由于选择了比较保守的共同工作线,因此涡喷14在这方面并不算差。
但o1号原型机在快收油的时候,工作状态的不稳定程度还是出了当初的设计阈值,于是才诱了喘振。
当然,从喘振控制的角度来讲,只要把喘振裕度拉到足够大,终究可以避免喘振现象的生。
只是喘振裕度这东西就像人体的免疫力,而那个所有人都尚未知晓的、导致动机工作状态极度不稳定的原因则相当于病原体。
提高免疫力当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生病,但绝非治本之策,如果不能消灭病原体,风险总归还是在的。
而且这样解决问题不够通透。